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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從他手中掙脫出來,跟著不肯妥協的多美尼科。他已經從人群中分開了一條路。父親似乎忘記了他現在是在教堂,也跟著多美尼科跑過去,囑咐他對我母親細心點。
多美尼科的同事馬西亞諾,伸出一隻胳膊來幫助扎魯瑪和我。憤怒的扎魯瑪沒有說一句話便把他的手推開了,雖然她現在是一顛一跛地前行。我也把他的胳膊推開。但是,馬西亞諾依然表現出了一種關切和熱情。他看起來不是很強壯,而且歲數也比較大,頭髮已經所剩
不多;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善意的目光。
&ldo;放心吧。&rdo;他對我說。&ldo;夫人現在由上帝親自照顧著;他會讓她轉危為安的。&rdo;
我沒有回應他,繼續跟著走。同其他人一樣,我一句話也沒有說,跟著多美尼科和他背負著的母親來到了聖器安置所。
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比起聖堂要冷得多。 那裡人多,所以比較暖和。在這裡,我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氣息。多美尼科背著我的母親來到了這裡唯一可以讓她躺下的地方 :一個窄窄的木製桌子。父親立刻把一塊柔軟的皮斗篷墊在桌上。修士們剛把母親抬上桌子,父親就一把推開他們。這一舉動使我非常驚訝;那兩個人的呼吸急促起來,互相交換了眼色,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快;我覺得他們會過來打我父親。
多美尼科的目光閃爍著。但他還是把目光垂了下來,沉重地走開了。馬西亞諾依然和我們待在一起,希望能夠幫上什麼忙。
在母親被抬過來的途中,她鬆開了拳頭。她不再抽搐了,癱軟在桌子上。父親將她被鮮血染紅了的披肩摘下,蓋在她身上。比科伯爵把手放在父親的肩膀上,想安慰他。
父親試圖通過聳肩讓他的手拿開。&ldo;上帝怎麼能夠讓這種事情發生呢?&rdo;他的聲音中夾雜著痛苦,&ldo;為什麼吉羅拉莫會讓這些畜牲來照顧她?&rdo;
比科的語氣依然舒緩,但卻古怪的僵硬:&ldo;多美尼科是一直追隨吉羅拉莫的人,你知道的,安東尼奧。或許上帝讓盧克利齊婭夫人經受這種痛苦是為了更好地治療她。她的康復將會說明這一切,要相信這一點,相信上帝的偉大。他不會讓我們這樣痛苦而又讓我們失望。&rdo;
&ldo;我祈禱不是這樣。&rdo;我的父親說道。他用手捂著眼睛。&ldo;我無法看到她這個樣子。如果她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她將無法忍受這種難堪。&rdo;
父親把他的手從眼睛上拿開,看著睡著的母親。她的面龐是如此的蒼白病弱,她的身體就像是蠟像‐‐被黯淡的血污染了的蠟。他輕輕地梳理她額頭凌亂的頭髮 ;而此時我才有機會看到扎魯瑪,她站在父親的對面。
扎魯瑪臉上流露出憎恨。這對於一個女僕來說是非常不適當的舉動,然而我明白,她就像愛自己的姐妹那樣愛著我的母親,也同樣強烈地厭惡我的父親。直到這一時刻,她才泄露出這種情感。
我心裡很困惑。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尋找能夠緩解這種痙攣的方法。扎魯瑪的弟弟把頭摔壞的事情曾使我相信,母親的病是自然原因造成的。現在我不那麼確定了。一個像我母親這樣虔誠而又溫柔的女人,會成為魔鬼的工具嗎?
十五分鐘過去了,我們這些愁眉不展的人一直等在冰冷的聖器安置所里。
我把披肩裹得更緊些,但是沒有太大的作用。我剛才使勁的時候出了汗,現在冰冷異常;我的呼吸凝結起來,在羊毛上面結了一層薄冰。我那可憐的母親在昏迷中打著寒戰,雖然父親給她墊了披肩和皮外衣。
厚重的大門終於打開了,我們都轉過身來,看到吉羅拉莫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