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2/3 页)

如同鍋底。碧煙迎著，小心翼翼問道：&ldo;爺，晚膳已經備下……&rdo;

羅靖將外袍甩在桌上，怒氣沖沖地坐下：&ldo;茶！&rdo;

碧煙嚇了一跳，趕緊去倒茶。碧泉輕聲細語道：&ldo;爺，彆氣壞了自個身子。雍州牧不肯放賑，不也早在爺意料之中？另想辦法就是了。&rdo;

羅靖重重吐口氣，怒道：&ldo;他身為一方父母，竟然對百姓死活毫不掛心，只知討好上司，實在混蛋之極！好，他既是准我自籌銀餉，明日就召集地的富戶，我倒不信榨不出錢來！&rdo;

碧泉遲疑片刻，還是細聲道：&ldo;爺，這動靜就弄得大了。那些個富戶誰肯出錢？少不得要和他們翻臉，鬧到姓陶的那裡，依舊還要跟他對上。&rdo;

羅靖一拍桌子：&ldo;對上就對上！如今青黃不接，有人又囤積居奇，再不開賑，少不得又要餓死人。死人不多，照例不用上報，可是死的這些百姓，到哪裡去鳴冤？這些個富戶，平日裡大魚大肉享受得也夠了，教他們出一出血，也算不得什麼。&rdo;

碧泉雖覺不妥，但也不敢再勸。羅靖跟陶琛打了一下午的官腔，憋了一肚子火氣正無處發泄，轉眼看見沈墨白站在門口，只探進半邊身子來瞧著他，一拍桌子：&ldo;鬼鬼崇崇的做什麼？進來，怕我吃了你不成？&rdo;

沈墨白本是怕擾到他們談話，知道跟羅靖沒法辯解，便不言語走了進來。羅靖沒及進驛站就去了府道衙門，驛站里雖知是新調將軍的家眷，卻把他當了下人，竟沒人問他是否要湯要水，生生將他餓了半天。羅靖看他捧著飯碗吃得香甜，輕輕哼了一聲。沈墨白抬頭看他一會，見他並無什麼怒意，低頭拿筷子戳戳碗中米粒，輕聲道：&ldo;將軍要放賑，可是沒有銀子是麼？&rdo;

羅靖沒好氣道：&ldo;是啊，難道你有銀子不成？&rdo;

沈墨白低聲道：&ldo;將軍放賑是一片慈悲之心，但若硬壓著富戶拿出錢來，未免就……&rdo;

羅靖嗤笑道：&ldo;不然怎樣？你倒是慈悲，可慈悲得出銀子來麼？&rdo;

沈墨白轉頭向窗外看了一會，道：&ldo;無主之物，取不傷廉，不勝似將軍強榨來的？富戶中也有辛勤積攢的，若是爺不分青紅皂白強行逼取，也落個恃強凌弱的名聲。&rdo;

碧煙一頓筷子怒道：&ldo;你說什麼！&rdo;羅靖卻從沈墨白話里聽出點意思來，顧不得生氣，一揮手止住碧煙，追問道：&ldo;什麼無主之物？你說清楚。告訴你，賑濟銀子可不是百十兩就打發得了的，就是千把百兩，也根本是杯水車薪。&rdo;

沈墨白沉吟望向窗外，半晌道：&ldo;我也不知有多少，不過定非小數便是了。&rdo;

羅靖緊盯著他：&ldo;在哪裡？&rdo;

沈墨白抬手一指窗外漆黑夜色之中：&ldo;在山裡。&rdo;

山路崎嶇，羅靖跟著沈墨白，夜色中走得深一腳淺一腳，沈墨白卻像白日裡一般平穩。碧泉跟在最後，更是跌跌絆絆，忍不住低聲道：&ldo;帶個火把來也好。&rdo;

沈墨白聞言回頭道：&ldo;不能見火。火能克金，點了火，就難見金銀之精氣。&rdo;

羅靖自打識得了沈墨白，耳朵里聽這些千奇百怪的話也聽得慣了，順著便問：&ldo;金銀也有精氣？&rdo;

沈墨白點頭道：&ldo;金之氣色赤，夜間有光。銀之氣色白，入夜流散在地，可變為白雄雞。&rdo;

碧泉一邊踉蹌，一面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