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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道子又問:「你可有什麼頭緒?」
「能一早躲在房樑上,若非一早得了消息偷偷潛伏在瑤池會,就是與崔玉巧有什麼暗中的勾當。」
他這樣一說,倒提醒了白月姬:「那婢子你們後來如何處置的?」
「確實是個啞的,」司鴻漫不經心道,「至於樑上之人,瑤池會說他們也並不知情。」
孟冬寒目光微冷地輕嗤了一聲:「崔玉巧這個女人暫時還動不得,就依司鴻所言,且觀察幾日看看。」
待謝斂上藥包紮完畢,回到小杜山時已近二更。趙婉婉送宣大夫出門,在外頭聽他吩咐謝斂這傷每日要如何服藥,忌口何物……零零總總竟也說了小半柱香的功夫。
等她進來,再看謝斂已經綁上繃帶的手臂,目光之中哀怨更深:「你今天實在不該與花宴頂撞,她素來與阿湛不對付,你還偏挑這時候惹她動氣。」
謝斂認錯倒是飛快:「是我一時衝動。」
他這樣說,趙婉婉又立刻心軟起來,寬慰道:「算了,千錯萬錯還是錯在我沒有照看好你。她性情向來如此,你今天無論說了什麼,她都要和你過不去。」
謝斂沉默了片刻,又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趙婉婉剛想問誰,但好在很快反應過來,神情沮喪道:「看情形她今晚不一定回來,你受了傷還是早些休息吧。」謝斂聞言微微一抬眼,目光中隱隱有些疑惑,又聽她簡略的解釋道:「她今日生辰,每年這一天都會在無人居慶生。」
謝斂扶著右肩的左手微微一頓,過了片刻才若無其事道:「她今日生辰?」
趙婉婉走到門邊,推開門來側過身引他往外看。月上中天,夜空浩瀚,不知何時,天空上紛紛揚揚落下萬點流光。
謝斂從屋裡出來,小杜山清淨,站在高處往下看,只見遠處的民居傳來一陣孩童的歡聲笑語,孩童們紛紛跑出家門,笑著跳著,大人們扶著老人坐在自家院中,整個荒草鄉此刻都在抬頭仰望夜空。
天上星星點點的流光如同漫天花雨緩緩落下,絢麗奪目,落到地上很快就消散不見。
謝斂伸手去接,只見那流光迴轉飄舞著落到掌心,仔細看去竟是一朵花的模樣,只是剛一觸到指尖便立刻散作萬點螢光四散,漸漸隱沒在黑夜之中。這術法甚是眼熟,恍惚間才記起今日坐船到朝暮湖時,她正給自己變過。只是那時候,她揮手間不過一朵,眼前卻是漫天翩翩落下的花雨,流光溢彩,瑰麗無比。
「自從八年前阿湛來到荒草鄉,每年中元節的晚上會下花雨,通常從二更下到三更。這花是用靈力凝成的幻術,一觸即散,對術士而言其實並不稀奇。但這世上能做到叫整個荒草鄉落下花雨,且下這麼長時間的,恐怕只有無人居的居主一人;這世上能叫他如此耗費靈力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討人歡心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趙婉婉低頭望著散在手心的螢光,低聲道,「今年北鄉叛亂,他受了重傷,我以為今年不會有了……」
謝斂站在她身旁,望著夜空中漫天落下的花海,靜默不語。
趙婉婉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轉頭道:「我得走了,否則阿湛要回來了。」謝斂卻開口道:「今晚鬼節,時辰不早,你住一晚吧。」
小杜山距離鎮上有些路途,若非馬車接送並不方便。趙婉婉有時收拾完東西時候不早,安知靈會留她在這裡宿一晚。
趙婉婉想著安知靈不知聽說他受傷的消息了沒有,若是聽說了回來必定得第一個找她,若是還沒聽說,自己也得告訴她宣大夫走時囑咐的事情,便也嘆了口氣:「好吧,那吳公子早些回房休息吧,我在下面等她。」
謝斂又看了眼夜空中紛紛揚揚落下的花雨,眉睫低垂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片刻終於進屋吹熄了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