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局(第2/4 页)
时辰。
“天道,照我看来,留在这里,躲上几日,山外官军那三千人马就是五六千张嘴,粮草早晚不济,到时自会退了。”说话的人叫刘鹤群,他从来极其注重自己的仪表,向来一身清凉高雅的书生打扮,可此刻却头发披散,脸上挂着血痕。
刘鹤群率先打破僵局,急切地盯着坐在上首的李天道,想让对方尽快如此下令。
“恐怕没等到敌人退去,我们倒要先饿死在这山野之中了。”另一个年纪相仿的人听后,便马上冷语相对,此人也是一身书生打扮,就坐在刘鹤群对面,相比之下,面相少了几分俊秀,却多了几分执拗。
他无视刘鹤群的冷眼,接着朗声说道,“就算打算死守,也要有些储备才行,咱们用车拉进来的那几袋粮食,明早还能勉强煮些稀粥,过了午后就要断炊了。”
“守一,如果不是你押运的伙夫跑光了,咱们何至于要饿肚子?”刘鹤群横着眼睛,极是不忿,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大自己一岁的徐守一。
当年,南楚四大世家公子名盛一时。其中,李天道擅长丹青,徐守一和刘鹤群则都是满腹经纶的书生,四人之中年纪最幼的白继忠则自小喜欢舞刀弄棍,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世道未变那时,四人家世相仿、各怀才学,便以兄弟相称,或游历名山之中,或荡舟湖海之上,在千里楚地之上却是人人赞叹的奇妙男子。
自万顺五年起兵造反,辗转六载,这一个个风流潇洒的世家公子,早已被一场场血战磨成了麻木之人。兵丁、粮草、征夫……每日里这些数字的消耗似乎正是他们生命磨损的象征。
起初吃了几场败仗,兄弟之间还互相扶持,彼此打气,可颓势久不得好转,埋怨和推责便随之多了起来。
“此战大败,死伤近半,伙夫怕是逃到了八百里外,这是我的责任不假。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画的战图,让咱们像野猪一样钻进敌军布好的口袋里吃闷棍,害得这群拉车的跑断了腿,到底是跟不上来。”徐守一当即还以白眼,说话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此话一出,这圈人又陷入了沉默。
李天道眼看二人又起争执,想劝说几句,可话到嘴边上又咽了下去,只重重叹了口气。他还记得,当初刘鹤群和徐守一同门求学,关系最为紧密,谁料会闹出如今这般仇隙。
李天道暗暗慨叹时不我与。不远处,自己的夫人正在奶着新生的三子李求真。连日奔波,不得安生,夫人本是大家闺秀、身体娇弱,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自打孩子出生,她的奶水便时断时续。大人尚且不论,只是苦了这个未足月的婴孩,自打出生便要跟着父母一起活受罪。
再看另外两个儿子,正趴在粮车上酣睡。他们人还没有兵器高,都早已懂事,一路上帮着徐守一清点搬运辎重。
想来万顺五年,自己愤而起兵,起初占据府城,颇有气势,夫人诞下长子便名为求嗣,意为将来继承祖业,光耀门楣。
转二年后又得次子,战局扑朔,举步维艰,却也起了求业这个豪壮的名字。
可近来一再退败,无处容身,三子恰在这时出世,李天道只好回归本真,为孩子如此起名了。
“各位兄长,休再争执。今夜子时,我带南楚营剩下的二百人先去冲开包围,你们找机会突出去,若今生有缘便还可相见,若这夜全都没了,下辈子还做兄弟!”一个最为年少的男子倏地起身,掣剑在手,正是白继忠。
他说罢朝这几人拱了拱手,将佩剑打了个剑花,便要去清点人马。他手中那剑的剑身早已破损不堪,可仍能看出曾经是一把不世出的利刃。
“继忠贤弟且慢,各位兄弟,听我再说一句。当年李家阖门被昏君奸臣所害,不得已才举兵起义,你们都是南楚世家大族,本可平安乐活,却都撇弃家业,随我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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