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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大都是具有技术专长的专项工人,外工则是清一色的苦力。推车工就属于外工。这一天,他正从低矮的小巷道住主巷道推着矿车时,主巷道一辆正被绞车牵引着的矿车发生了事故,牵引矿车的铁环上出现了一道裂纹,接着就发生了断裂,矿车犹如一头脱困的猛兽,沿着斜坡一路狂奔,恰与他的矿车撞在了一起。他被矿车巨大的惯性撞击得站立不稳,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就仰面倒下了。
唐续德派手下的工人把他的尸体送到东雍阳村时,他的儿子宗怀德正在小学堂上课。宗怀德已在小学堂的义学班里读了四年书。许清远从义学班里把他叫出来时,并没有告诉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叫他赶快回家看一看。一看见父亲的尸体,他哇地一声就哭起来。脑子近于呆傻的春花倒是相信丈夫已经死了,却坚持认为回到家里的只是丈夫的一具皮囊,丈夫的灵魂滞留在沃克尔厂的煤井深处,正在那里寻找出路,结果却四处碰壁。于是,在她去沃克尔厂为丈夫招魂的途中,由于贪图近路,又一个不幸事件发生了。黄土沟底的河水清澈见底,长着青苔的巨石光滑湿润。她踩着巨石过河时,失足掉入只能没及膝盖的河水的闪失和她丈夫仰面倒在铁轨上的情形如出一辙,转瞬间便被徐徐而泻的河水呛炸了肺叶。这一事件很快便被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蒙上了神秘色彩,仿佛李虎头夫妻以人们意想不到的方式相继罹难是他们前世有约的结局。
李虎头夫妻死后不久,许清远突然发现,一日之内便沦为孤儿的宗怀德从义学班里失踪了。许清远慌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宗雪竹。宗雪竹又慌忙发动村里的人四处寻找宗怀德。
宗雪竹和许清远率先在黄土沟的河边找到宗怀德时,宗怀德已在河边蹲了一天一夜。这时,村子里关于宗福祥一心想霸占唐续德发给李虎头家属的应由宗怀德全部继承的抚恤金并企图把宗怀德逐出家门的闲言碎语已经沸沸扬扬了。这些闲言碎语是真是假,宗雪竹并不急于知道,只打算找到宗怀德之后问个究竟。一看见宗雪竹,宗怀德哇地一下子就哭出声来。宗雪竹一边抚摸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一边问他,他的祖父是不是要把他赶出家门。宗怀德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不要怕,铁勺,这事自有族人给你作主。你先住到我家如何?你怀元哥不在家,你住他的房子如何?若是害怕孤单,就和怀孝住在一起。你饿坏了吧?”
宗雪竹把宗怀德领回了家。宗老夫人听说了宗福祥的歪心邪念,就一边叫佣人给宗怀德盛饭盛菜,一边骂宗福祥是一个铁石心肠、自私自利的小人,霸占孙子的钱是打算给自己娶一个年轻貌美的续弦。
接着,宗雪竹来到了宗福祥的家。宗福祥声称自己刚从外边寻找孙子回来,还不知道孙子已被族长找到。但宗雪竹却从他佯装焦急的脸上一眼看出,他所谓的寻找不过是装装样子。宗雪竹告诉他,假如他不念亲情拒养孙子的话,那么他不但会因此永远失去他硕果仅存的一个亲人,还将被族人所不齿。族长的警告把他吓坏了。他先是矢口否认,接着就要去族长家里领回孙子。宗雪竹拒绝了他。
“等议会议过这事,你再把孩子领回来不迟。”
第二天上午,宗雪竹亲自主持了议会。议员们表示,一对恩爱夫妻一天之内接连罹难,已是宗氏宗族前所未有的灾难,如果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唯一的儿子走投无路,简直就是宗氏宗族的耻辱。宗福祥一言不发,一副听候处置的样子。不过,谁也没有指责他,大家议论了一番,便形成了四项决议:一、宗怀德继承的抚恤金由议会代为保管,等他长大成人后再交给他本人处置;二、宗怀德由祖父宗福祥抚养是宗福祥的义务;三、作为补助,宗福祥每月可从义仓中领取三斗义粮;四、宗怀德仍可免费就读于义学班,直至毕业。
宗怀德在宗家大院住了两天就被宗福祥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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