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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放任他来去自如的行径。
“她不是我的主人。”陆敏青眯起的眼颇含锐气,口气不曾掩藏天性里的桀骜,“没有人能配得上我陆敏青叫一声主人。”
对方便含义不明的微笑起来。
青年左手顺着袖管摸到指节毕现的右手,表情不自觉地带了点冷凝,“我当然不会一去不回,若是一去不回,怎能找到机会一泄心头之恨?”
祸害遗千年。陆敏青始终记得在沧澜红素楼的容夫人半认真不认真说出这句评断性话语时的表情。似欣慰又遗憾,喜忧参半,复杂难清。她喜他有足够的狠毒善全,有时却又遗憾他抛却的良知和真心。
可他只要当个祸害就行,歹毒也好,阴狠也罢,总要找机会活得好好的,然后一个个计较回去,痛痛快快地算完帐再往前走。前嫌不计或者逃之夭夭都不是陆敏青的为人。他唯一避退过的,由始至终,只有一个流香。
流香养育了他。在西域的十二年他度过了无知无觉又天真的岁月,直到十二岁发现流香对他怀有的龌龊,昔日慈父一般的面孔陡然成了伪装。只有十二岁的年纪,他在慌乱中只会本能的逃离。
这一次的逃离,成了一生的梦魇。横渡西域至中土的荒漠中,少年时代的陆敏青第一次尝到杀人的痛苦。因为不杀,便意味着被杀,沦落到成为他人口中之食的悲惨。
饥饿,恐慌,生不如死却还是渴盼生存。陆敏青如他人一般吞噬同类的血肉活了下来,却从此心坠无间。
帝少姜,帝少姜。陆敏青突然在心中念起了这个名字,记起被她逼着修习‘眼瞳之术’时梦境中白骨如花,厉鬼尽退,黑衣的女子冷漠又洞悉若明的脸庞,便无比痛恨起来。
痛恨自己的软弱于她毫无遮掩。痛恨她亲手造成他重温噩梦的情局。痛恨她让他认清藏在心底多年的懦弱和骇惧,并且再也无法回避。
他也有不可触碰的禁忌。时至今日,顺应心情,他的确是不想就这么走开的……
我不要这样狼狈……陆敏青挑了挑唇角,笑的缱绻多情……你不该看穿我的软弱……
也想看看,这样一个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
摩罗安静了一会儿。马车已经出了京城,很快进入城郊树林。
陆敏青坐了一刻,突然伸手撩开车帘,回首朝另一边的西域人笑,几分妖异的表情动人异常,“看来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反手拔了腰间长剑就要破出马车。
“等一下。”西域人放低的声音犹是温和带了笑意的,陆敏青弯着腰站在车里,垂头视线落在他褐色凌乱长发下晦暗不明的眼睛里。
“陆敏青,看在曾分属同门、今日又得蒙照料的份上,”摩罗朝他动了动软下的手指,青年皱着眉略为倾身到了近处,有着深邃目光的教坛高手现下已形同废人,语气却仍是不紧不慢一贯的从容,“我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的秘密……”
“……”
短暂的一句低语后,陆敏青震惊的目光迎上西域人意味深长的表情,下意识想要说什么,马车外的树林风声突起,青年眉间顿时暴戾横生,手中佩剑一划,整个车盖横飞人从里间暴起,腾身的瞬间西域人郑重异常的话还响在身后。
“请务必相信,我说的是实话。”
◇◇◇◇◇
谢长安沉默依坐于廊下。谢大小姐虽人在京城,却次次过谢府而不入,谢父谢母这几年也只依稀拂面几次。
谢大小姐坐了一刻,想起某个白面书生命人带来的问候,下意识烦躁地皱了皱眉。书生洛歌对待谢大小姐的态度就差当面挑明了,那种可称得上得体的殷勤令谢长安本能地困扰并极力想避开。
谢长安想了一会儿每次见面洛书生彬彬有礼又极富意味暗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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