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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宣：&ldo;山水為陣，是我齊家的拿手好戲。此陣便是方才高先生所言的&l;天雷無妄&r;。他學得不倫不類，父親九泉之下怕是悔不當初了。確認此事後我便不再顧忌了，多謝你，那些火器此後我當如數奉還。&rdo;

南嶺的帳也一起算到了鳴泉山莊頭上，加上臨安黑衣&ldo;鎖魂堂&rdo;一出，唐青崖更加篤定，那置身事外、並非江湖人的烏莊主，恐怕與自己的大師兄也勾結已久了。

他於是道：&ldo;齊宗主想如何？&rdo;

齊宣輕描淡寫道：&ldo;殺了他。&rdo;

&ldo;恐怕還有其他秘密……&rdo;

&ldo;不，&rdo;齊宣道，&ldo;宋如晦只是烏霆的走狗。此次烏霆要分開齊家的勢力辦群英會，多半是等不及了。也是，如高先生所言，二十年……他等得夠久了。&rdo;

眼下竟是對烏霆瞭若指掌，唐青崖忍不住問道：&ldo;齊宗主和烏莊主這麼熟嗎？&rdo;

齊宣平淡道：&ldo;自然熟得很。他是我舅舅，二十年前官至御史中丞，而後大內暗衛查出他與一樁舞弊案牽連，皇帝礙於朝中勢力，只得將他革除官職永不錄用。我爹可憐他，出了一大筆錢讓他去洛陽。誰知他與宋如晦竟然勾結上了，如今……呵呵。&rdo;

滁州齊家礙於招安令隱於山林，鳴泉山莊儼然關中士族。

好一出農夫與蛇。

江湖與廟堂的界限驀然模糊起來，比他們所能想像的更早起，仿佛就開始了一場不為人知的混沌，從此所有人都被蒙在慘澹的關係網中掙脫不得。

唐青崖望向齊宣，只覺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齊宣道：&ldo;今日多謝唐公子了，如此一來父親交與我的事得以解決……此後滁州齊家也能得安寧。&rdo;

唐青崖頷首道：&ldo;不礙事，你我兩家本也是世交。&rdo;

齊宣淡漠的唇角翹了翹：&ldo;唐公子若有其他的疑惑，可隨時傳信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do;

他的手被蘇錦握住，唐青崖抬頭去看，對方臉上殘留著一種複雜的神情。唐青崖來不及多想，蘇錦啞聲道：&ldo;青崖，我們回去吧？&rdo;

今夜接收的信息太多，蘇錦已經快透支了。

直到回了客棧廂房，蘇錦仍舊少言寡語。他仿佛突然變回了當年初上會稽山時那個手足無措的少年，此刻想起自己說的&ldo;既是真相，有何無法承受&rdo;，只覺得當初太過輕狂，不知天高地厚。

真相猶如帶血的刀劍，緩緩壓到了他的肩骨之上，他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蘇錦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他自小被讚賞天縱奇才，可褪去凌霄劍傳人的外衣和習得《人間世》三卷的成果，不過三千世界中最普通的一具肉骨凡胎。

站在窗邊，他心底無比淒涼，驀然有種此生軌跡已定，歸宿沒有變數的絕望來。蘇錦自嘲地想，當日謝凌知道步步生蓮是拿自己的命在修習，是不是也一樣的心情？

‐‐恨不能直接了此殘生。

背後覆上溫暖，蘇錦的手腳條件反射地動了動，卻被按下去。唐青崖的下頜枕在他肩上，那人頭一偏，微冷的薄唇準確無誤在蘇錦耳後蓋了個章。

蘇錦突然道：&ldo;師父叫你去殺錢豹，但是沒讓你救我。&rdo;

唐青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