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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別人的事情向來不怎麼好奇,另外你也沒有問過我是誰。」
「好吧,你是誰?來自哪裡?在書院幾舍?家中可有漂亮姐妹?」
「我叫寧缺,來自渭城,書院丙舍,家中只有個小黑炭侍女……你又是誰?來自哪裡?你家中可是已經有了悍妻猛妾,所以你才如此憎恨女人?」
「我叫陳皮皮,來自西陵,然後,沒有了。」
「聽說五年前有名西陵考生拿了六科甲上,全書院教習都跑出來圍觀,因為那是百年以來最好的成績,難道那個人就是你?」
「正是在下。你現在是否對我油然而生敬畏崇拜之情?」
「我考了三科甲上,兩科丁末,一科棄考,據說也是書院百年以來獨一無二的成績。既然如此,我憑什麼要敬畏崇拜你?」
「……三科甲上好考,能考出兩科丁末,一科棄考出來,還真真是難得一見的生猛水準。算你狠,我暫時承認你有與我平等對話的資格。」
「你是西陵人,為什麼要跑到大唐來讀書?」
「我出身西陵一個大家族,家族的家業大到你無法想像。你知道的,像我這種天才,肯定一生下來就註定要繼承家產,但問題在於,我還有位同樣極具天才,只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的兄長,更關鍵的是,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這位兄長便待我極好,處處事事照顧我疼惜我,全不因為族中長輩決定把家產交給我繼承而有絲毫怨言。我根本不想繼承這份家業,我覺得兄長才是繼承家業最好的人選,但族中長輩根本不允許我拒絕,我在西陵家中呆的時間越長,兄長對我越好,我就越覺得難受,所以十歲那年乾脆偷偷溜了出來。」
「十歲溜出家門,難道你家中長輩不四處尋你?」
「怎麼可能不尋,既然他們尋不到,那就一定能猜到我躲在書院中。你呢?你又是為什麼進書院,前些日子為什麼又那般拼命?」
「進書院當然是想做帝國官員,當然更想修行。至於為什麼這般拼命,是因為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不拼命,以後說不定就會沒命。」
「什麼事兒會這麼麻煩?」
「那就是不能告訴你知道的故事了。」
舊書樓西窗畔的墨紙留書交流,從最開始的修行數科互問,漸漸進展到對彼此生活的好奇,隨著時光輕輕漫過,用了那個藥方的寧缺身體快速好了起來,再也沒有咳嗽,兩個依然還沒有見過面的年輕人,關係也變得越來越熟稔無羈。
時日入暑,氣溫變得越來越高,西窗不知何時已經關閉,將樓內籠罩在一片幽暗之中。寧缺看著這幾日那廝在紙上的留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發現了一個令人震撼的細節:叫陳皮皮的那廝說家族尋不到他,便一定能猜到他躲在書院裡,這句話間接表明,對於那廝的家族而言,世上就沒有他們尋找不到的地方,也只有像書院這種神聖高遠之地,才能令那個家族有所忌憚。
「西陵神國……哪裡有這般強大的家族?」
他微微蹙眉想了片刻,卻是不得其解,然後接著向下望去。昨天下午他第一次在信中問道是否能見面,現在確定對方在二層樓內,自然有些好奇信中的回覆。
紙上留著昨夜某人的筆跡:「等你什麼時候能進二層樓的時候,自然就能見到我。」
寧缺搖了搖頭,提筆回復道:「問題在於……我怎麼才能進二層樓。」
昊天不公,令少年身體內諸竅不通,無論他再如何別有心思以解構方式觀書,以大無畏精神搬山挖洞,始終都未曾在修行道路上真正向前一步,此時看著二層樓三字,他的心情不免還是有些黯然。
擱筆起身看著四周安靜的書架,他自嘲一笑,輕聲一嘆,心想自己站在二層樓上想著二層樓在哪裡,這真是一件有趣而又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