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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靈均只管交了東西,沒將他這話當回事,暗想不過是封禮尚往來的回信,又不是以後日日都寫,哪裡談得上「奔波」二字。
然而過了沒多久,三公主的書信竟又送到了翰林院。
年輕的文士略有些生疑,終於也意識到如此互通文字有些於禮不妥,他打定主意看過信上內容後無論如何決不再回了。
因得這日事忙,方靈均無暇他顧,很快將信箋之事忘在了腦後。
待夜深回府,熄燈更衣,他才摸到那封被自己隨手放在懷中的箋紙,小方大人想了想,索性將燈添得再亮了一些,展開來細讀。
宇文姝寫的文字不長,通篇幾乎沒什麼閒話,她只是誠懇而謙遜地向他詢問了一些有關扇面畫技的事,自言近來正在學畫,苦思不得解,想請教指點一二。
方靈均攤開了那柄摺扇,燭火下描金的線條似乎更為生動。若是別的都還罷了,偏得知三公主竟也是剛剛提筆學畫,這樣的天賦與技巧,實在是人間少見……
對于丹青工筆的專研他有大把的理論沉在腹中,又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方靈均視線落在信中最後一句純粹卻帶了點孩子氣的話語上,終於沒忍住,提筆洋洋灑灑,直抒胸臆,竟寫得比上一封還要滿。
小太監顛顛兒地將書信帶回柔嘉殿內。
宇文姝正坐在窗邊用碎米餵雀兒。
宮婢來回稟時,她連頭都沒怎麼抬,仍舊用長匙子逗著野山雀,「是麼?」
「是,小方大人回了好幾頁呢,殿下現在就看嗎?」
她說不急,「放著吧,過會兒再讀。」
宮女由衷替她高興,「奴婢瞧著有戲,小方大人八成已經對殿下上心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宇文姝神色冷淡,漠不關心地拾起那厚厚的幾頁墨筆,一邊一目十行,一邊開口道,「不過是投其所好,但也實在沒想到,他竟這麼容易對人掏心掏肺,不設防備。」
末了,把一紮紙卷了卷,掀了燈罩放在燭上引燃。
「去取信紙來,叫上阿梨,一會兒我念,她寫。」
底下的人應了,躬身退出去。
那大宮女卻有幾分不解,公主的字也不難看,作甚麼每回都要叫旁人代筆呢。不過此刻不宜說這話來煞風景,她接著恭維:「小方大人乃是朝中年輕文官之首,地位不比隋將軍差的,今後成了駙馬,公主臉上也有光……」
宇文姝尚沒聽完,忽然就笑了,她抓了把鳥食灑在窗前,回頭道:
「誰要他做駙馬了?」
宮女被她問得一懵:「啊?」
「我母后怎麼可能讓我下嫁給他,自然是得從梁家旁支里找一個年紀相當的,好藉此鞏固梁氏的根基。」宇文姝波瀾不驚地講出這番話,仿佛對此早有預料,也不生氣。
大宮女實在忍不住想問:「那、那殿下你還……」
「我就是好奇。」
她靠在小榻上半撐起頭,雙眸迎光眯成細線,「她宇文笙那麼費盡心思都想攥到手裡的男子,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而我若能讓他念念不忘,最後再片葉不沾地棄之不要,你說是不是打她宇文笙的臉?」
侍女舔著唇不知如何回應。
而三公主則隨手往桌上一掃,看茶杯中燒得僅剩碎片的信紙,很是不以為意。
「如今看來,這方靈均不過如此,稍用些手段就找不著北。還說什麼『紫薇星降世』『天縱英才』。」
她費解道:
「也不知她究竟瞧上他哪兒了。」
今日是三十,隋策拎著兩大包甜食,破例往糖水鋪後巷走。
正要到拐角之處,迎面卻得見同樣提溜著糕點、果脯的隋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