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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晶晶和岑寶樓吃著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閒話,加的菜上桌,兩人都有些飽了,正犯愁,就看到一個男人進了香雪海,徑直朝他們這桌走過來。褚晶晶一拍岑寶樓,笑逐顏開:「不打包了。」
她從別桌拿了副餐具,朝男人直揮手。這男人穿白襯衣,牛仔褲,手裡卷著一疊報紙,腋下夾著一本書,皮鞋有些顯舊,收拾得還算乾淨,男人過來坐下後,就拿了褚晶晶的茶杯喝茶,吃她碗裡的牛腩。
褚晶晶給他盛湯,男人呼嚕嚕喝了半碗,沖岑寶樓努了努嘴:「寶樓哥,今天手氣不錯哇?」
岑寶樓笑著說:「吃光用光一身。」
褚晶晶翻了翻男人帶來的書,書很舊了,紙頁泛黃,封面上都是英文,邊緣打了卷,書里貼了不少便籤條。書里也都是英文,岑寶樓只認得封面上一個碩大的「law」。
男人這時有意要和岑寶樓握手,他客氣地說:「寶樓哥,借點仙氣。」
褚晶晶拽了拽他,藉手氣是賭徒間的大忌諱,男人沒理她,仍看著岑寶樓,仍笑著。褚晶晶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了,頭往邊上撇,指甲掐著那厚厚的書。
岑寶樓和男人握手:「仙氣說不上,說不上。」
藉手氣並不屬於岑寶樓的忌諱。
兩人握完手,男人把手往桌上一攤,仍舊衝著岑寶樓笑。褚晶晶掏了掏口袋,往男人手心裡放了兩個籌碼,男人便站了起來,拿起蒸籠里最後一隻蝦餃,塞進嘴裡,捲起報紙,把書夾在腋下,走了。
岑寶樓看著桌上的剩菜:「還是打包吧?」
褚晶晶點了根煙,抽菸,說:「再坐會兒吧。 」
她說:「我再吃一點。」
岑寶樓問她:「吃甜品嗎?」
褚晶晶驚訝:「你今天這麼旺?」
「是有點,不義之財要趕快散盡,你隨便點吧。」
「不然會怎麼樣?」
「會有血光之災,很慘的。」岑寶樓說。
「你賺把大的,買個房子吧,最好是能看到海的那種。」褚晶晶說,「然後換我問你租房子好了。」
她笑起來露出一個酒窩。
岑寶樓搖搖頭說:「也不行,只能吃吃喝喝,我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嗎?」
褚晶晶連連點頭,說:「知道,知道,贏大錢對你來說確實是個問題,出了賭場就被人打劫,錢藏在家裡不是鄰居做飯,搞得整棟房子被火燒了,就是遇到入室搶劫,去買金條,金表,金店也被人劫,去買樓,全款買房,隔天開發商就跑路了,還有一次,被人拿槍指著額頭,差點吃槍子。」
阿福師有一點說的沒錯,岑寶樓的好手應付不來賭場裡的壞錢,不義之財,因此對岑寶樓來說,阿福師的話不得不信。
「租房子的錢我看沒事嘛。」褚晶晶又說。
「很難講,老天爺有他自己的規矩。」
「我知道了,老天爺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安排,我和你說過嘛?我遇到過一個很好的男人,結果和他在一起不到半個月,我當時做會計,老闆給我一疊發票,要我想辦法,我就很認真地想辦法,有一天,我覺得我不能這樣,這樣是犯法的,就去報警,結果稅務局找上門來,老闆把我開了,還打了我一頓,我流產了。」
褚晶晶頓了頓,說:「我的老闆就是那時候我的男朋友,孩子是他的。」
岑寶樓叫來服務生,說:「冰糖燕窩,三份,一份直接打包。」
「還有誰吃?」
「你打包帶回去吧。」
褚晶晶是個中葡混血兒,有雙大眼睛,眼睛一眨,濃密的睫毛就跟著上下扇動,一些陰影在她臉頰上掃動,外頭陽光那麼燦爛,餐廳仍然開著燈,發黃的燈光幾乎難以尋覓,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