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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穿過瘟疫帶向我伸出手來(當我自由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向我伸出過手!),在華若寒蟬的隨從人員們的恐怖目光下,他握著我的手,一向嚴峻的臉上露出暖意,無畏地、字字分明地說:
&ldo;祝您‐‐幸福‐‐大尉!&rdo;
我不僅已經不是大尉,而且已經是一個被揭穿了的人民敵人(因為在我們這裡,任何一個被捕的人,從逮捕之時起,就算已經完全被揭穿了)。這麼說,他是在向敵人祝福?……
玻璃在震顫。德國炮彈的爆炸在二百米遠近的地方撕裂著大地。它引起這樣的想法,如果是在較遠的後方,在我們本國的土地上,在穩定的生活的保護罩下,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它只有在人人平等的死亡迫在眉梢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這本書不是我自己生活的回憶錄。因此,我不去敘述我那四不像的逮捕的極其有趣的細節。在那一夜,反間諜人員們對於按地圖辨別方向(他們也從來沒有查看過地圖)已完全絕望,因而客氣地把它交給了我,並請我向司機說明,怎樣去集團軍的反間諜機關。於是我把自己和他們帶到了這個監獄。他們為了表示感謝,不是立即就把我關進牢房,而是關進了禁閉室。關於這個!臨時用作禁閉室的德國農家的小貯藏室,倒不能不說幾句。
它有一個人身材的長度,而寬度‐‐三個人躺著就覺得擠,四個人‐‐則要緊挨著了。我正好是第四個人。把我推進去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以後了。三個躺著的人在煤油燈光下從睡夢中向我皺起了眉頭,挪開了一點地方。這樣,在地面鋪著的碎草上就有了我們八隻衝著門的靴子和四件軍大衣。他們睡著,我心裡像燒著一團火。半天前找那個大尉當得愈自信,現時在這小屋地下挨擠就愈難受了。一兩次,小伙子們由於腰睡麻木了而醒過來,於是我們就同時翻一個身。
到早晨,他們睡醒了,打打呵欠,伸伸懶腰,收起了腿,蜷縮到各個角落去,這時便開始互相結識。
&ldo;你是為了什麼呀?&rdo;
在&ldo;死滅爾施&rdo;(反間諜機關)有毒的屋檐下,防人三分的濁氣對我已有所薰染,於是我就憨直地故作驚訝:
&ldo;我一點不知道。難道那些壞蛋會告訴你嗎?&rdo;
然而,我的同監難友‐‐戴著黑色軟盔的坦克手們卻沒有隱瞞。這是三顆誠實的心,三顆士兵的赤子之心‐‐是我在戰爭年代裡深深喜歡上了的一類人(我自己要複雜些和壞些)。他們三個人都是軍官。他們的肩章也被惡狠狠地撕了下來,個別地方還露著線痕。在弄髒了的軍服上,色淺的地方是擰下來的勳章的痕跡,臉上和手上深紅色的疤痕是彈傷和燒傷的紀念。他們的營倒霉地開到了這個第四十八集團軍反間諜機關&ldo;死滅爾施&rdo;駐紮的村子裡。他們因前天的戰鬥身上弄得濕透了,昨天喝了酒,便從村後闖進洗澡房,他們發覺已有兩個風騷姑娘到那裡去洗澡。他們因喝醉了酒兩腿不聽使喚,所以姑娘們來得及披上一點衣服跑掉了。可是其中一個不是什麼平平常常的女人,而是集團軍反間諜機關長官的隨軍夫人。
是啊!戰爭已經在德國進行了三個星期,我們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要是這些姑娘是德國人‐‐就可以把她們強姦,然後開槍打死,這幾乎會是一種戰功;要是她們是波蘭女人或者是我們的被驅趕來的俄羅斯女人‐‐那至少可以趕著她們赤身露體地在菜園子奔跑,拍拍大腿‐‐開個玩笑嘛,豈有他哉。但既然碰上了反間諜機關長官的&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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