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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卡林等导演都正在“浮出水面”,而在前一年他们全被圣丹斯一笔勾销过。
米拉麦克斯的特里·霍温和马克·塔斯克出席了10点30分在假日村影院举行的《落水狗》的首映式,他们都喜欢这部影片。戴维·林德看了第二场。“大家都觉得片子很怪。”他说,“这是一部很激烈的作品,在那个年代,那种激烈性在独立电影中很少看到。”有关《落水狗》剧本的传言看来是对的。塔伦蒂诺也可以写得像一个天使那样。虽然语言风格完全不同,但他的作品还是让人起1970年代罗伯特·汤(Robert Towne)写的那些伟大剧本,把B级片的态度与怪异电影的典范——新浪潮的酷劲儿生生地混合起来。
在圣丹斯电影节上看到那些携带枪支的家伙是一种罪恶的快感,类似情节的影片在电影节上极为罕见。电影节的影片统筹人员在没完没了地探讨类型片是否也可以是艺术片时,《落水狗》漂亮地统一了这种两难。它完全是一部类型片,但同时又不是。它的写法本身就是为了适应低成本拍摄方式,情节的剪裁也跟预算相适应。《落水狗》是一种贫困美学的学习范例。一部关于打劫的影片却没有打劫的场面,仅仅保留了事件的前因与后果。《落水狗》完全是反故事的,全片主要由对话构成,没有多少场景变化。影片的创意很传统,但是拍法却不然,时间的切换也很奇特。它把文质彬彬和耸人听闻的谈吐顽皮地结合起来——黑帮分子像研究生一样争论着有关大众文化的精湛见解——这种结合引发出一种由暴力邪恶产生的极大快感。塔伦蒂诺的电影犹如在狂野边缘游走,他所依赖的真正源泉就是政治的不正确。影片中充斥着种种白种男性的大男子主义——新样百出的淫猥内容,像黑鬼、搞屁股这些禁忌的词汇,滥杀无辜的快感,戏剧化的场景安排(也是为了搞笑),带有施虐色彩、形式怪异、独具一格的暴力杀戮以及宽恕这种社会价值的明显缺失,还有他对游手好闲的主人公们漫不经心的放纵态度,所有这些综合起来对又他们构成某种尖锐的指控。他们与性别歧视、种族主义、同性恋恐惧症调情,似乎对每一个圣丹斯所执著的东西都给了一记耳光。塔伦蒂诺有一次讥讽白人自由主义者为“地球上最敏感的人种”。没有比在他们流血的心脏上扔一团鼻涕更让他开心的了。《落水狗》对一切都进行了对等的冲犯。
现在想来很容易把《落水狗》引发的喧嚣斥之为不过是保守的林·切尼(Lynne Cheney,前美国副总统切尼的夫人——中文版编者注)们和威廉·贝内特(William Bennett,美国著名保守派领袖、前里根政府部长——中文版编者注)们的叫嚣——那毕竟是在1992年,乔治·布什还在榨取利用着海湾战争胜利带来的巨大快感。而且,安东尼·霍普金斯(Anthony Hopkins)一年前已经在乔纳森·德梅(Jonathan Demme)的《沉默的羔羊》(The Silence of the Lambs)中咀嚼、吞咽过人脸。但那是一部大制片厂电影,而《落水狗》是独立制片电影,而且这里是圣丹斯,独立精神的庇护所。圣丹斯向来视暴力为可恶的好莱坞电影的特殊营养来源,所以塔伦蒂诺的影片在得到各界一片喝彩声的同时又遭到愤恨的指责毫不奇怪。据Live Entertainment公司的主管、负责这部影片的理查德·格拉德斯坦(Richard Gladstein)回忆:“把影片送去后,我还没有意识到——真够愚昧无知的——圣丹斯是不会放映这种类影片的。跟那些观众看这样一部影片真有些触目惊心。你听到的完全是一片愤怒之声。”除了艾滋病患者、老人以及悲观厌世者,在圣丹斯放映的影片中很少有人死去,而在《落水狗》中,不仅有人死去,而且死得很缓慢、很痛苦、很血腥,并且还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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