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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生命里最後一次登樓,而也將是最後一次有機會看這些珍貴的書籍。
終究還是沒有從書架上抽出書來看,也沒有精神去看那個叫陳皮皮的傢伙有沒有留言,他疲憊地向書架盡頭走了過去,走到西窗下的地板間坐下。
稍後女教授應該會來描她的簪花小楷吧?被她看見自己這副模樣,要如何向她解釋呢?也許稍後自己就將閉上眼睛再也無法醒來,那何必還要解釋呢?
因為失血過多,更因為身體內部所受到的那些玄妙傷害與衝撞,寧缺的思緒極度混亂,就像春日風中飄著的那些柳絮般,輕飄飄渾不著力不知方向。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處空蕩蕩的感覺,感受著空蕩蕩里那股難以承受的撕裂痛苦,下意識抬起顫抖的右手緩緩摸了過去。
沒有摸到那根來自蒼穹的長矛,也沒有摸到血,但寧缺卻覺得自己的手上滿是粘稠的鮮血,而且他很確定自己的胸口確實被那根長矛戳出了一個大洞。
一個無形的大洞。
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嗎?寧缺痛苦地想著,同時覺得腦海里湧來無窮無盡的困意,覺得自己的眼皮變得像鉛一般沉重,不停地想要閉攏。
他解下身後的大黑傘輕輕擱在身旁,然後疲憊地向後方的牆壁靠去,緩緩閉上雙眼,發出一聲輕鬆的嘆息,雙腿很自然地放鬆張開。
就像是那個雨天卓爾箕坐於灰牆之下。
樓間傳來輕柔的腳步聲,身材纖巧的女教授緩緩走了過來,看到箕坐於牆下的寧缺,她的眉尖緩緩蹙起,目光落在少年身旁那把大黑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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