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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湖水深處有一座大陣,具體效用未明,但足以遮蔽視線甚至念力的感知,而原先這片山谷上方應該還有一座更強大的陣法,足以遮蔽自然的影響。
根據她的分析,今年世間格外寒冷,天地間的寒潮自北湧來,籠罩在山谷外的外陣上應天時而破,被大陣鎖住生機的山谷里植物重現世界,綠意蔓延開來,才有現在眼前所見一片青翠,這正好也能印證隆慶皇子在雪崖上所說的那句話。
只是山谷大陣既破,綠意重生,自然世界裡的冷空氣也隨之灌入,山谷間春意尚未全盛,便要因為這些寒意而減褪,湖面上的那些薄冰便是由此而來。
莫山山靜坐湖畔,落在膝頭的雙手不停緩慢無聲彈動做著計算,算來算去,總是算不明白,究竟湖水深處的這座大陣,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激發。
「莫非要等到湖水全部結冰,或是引動某處機樞,讓湖水盡泄而空,讓陣樞就此失效,魔宗山門才會重新開啟?」
她微蹙眉尖,看著映射著夜星光輝的平靜湖面,有些拿不準主意。對這道陣法的研究愈深,越能感覺到這道逆天陣法里所蘊藏的智慧和強大力量,對於當年的魔宗以及布下這道大陣的前輩,不免生出極濃郁的敬畏之心。
晨光漸至,莫山山緩緩睜開眼睛,從空明心境中醒來,轉頭望向身旁。只見寧缺還坐在湖畔的石頭上釣魚,好笑的是他眼睛閉著,明顯已經睡著了,腦袋隨著湖波輕輕上下點動,倒像是在用腦袋釣魚一般。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寧缺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肚子,看著專注看著自己的少女,問道:「餓了?」
莫山山輕輕點頭,看著身前湖水裡的倒影,輕言細語說道:「我馬上來做。」
湖水裡兩個人的倒影非常清晰,顯得要更靠近一些。
寧缺問道:「肉幹著實吃得有些膩了,能不能改善一下伙食?」
莫山山看著他手中那根楊柳枝,好奇問道:「有沒有釣上來魚?」
寧缺笑著回答道:「魚鉤都被那廝給咬走了,哪裡能釣得上來。」
莫山山站起身來,棉裙在晨風中微振,右手自袖中緩緩探出,隨著一股微寒的符息波動,湖水間忽然多出了一方冰塊,幾乎透明的冰塊里有一條極肥的無鱗魚,看上去就像冰色琥珀一樣美麗,隨著水波輕輕蕩漾。
寧缺看著這幕畫面,誠懇感慨道:「符道運用之妙,師妹你應該算是已經入了化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達到這種水準。」
「一朝破境洞玄,便知此法並無玄妙。」
莫山山平靜說道,心裡卻在想著別的事情。視符道極為神聖的少女符師,心想若不是想著你想吃些新鮮東西,若不是想著身上貼著你的那些暖符,若不是想著你現在正處於破境的關鍵時刻,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寧缺把那團美麗的琥珀冰塊從湖裡撈了起來,看著晨光下仿佛玉石般的冰塊和裡面那個明顯還有生命氣息的肥魚,忽然想起當初在書院濕地側,陳皮皮給自己展示知命境界的那個畫面,當時湖裡的那些魚的狀態更為神奇。
「我去摘些野菜,燉鍋魚湯喝喝。」他高興地說道。
莫山山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做,心想就是為了讓你趕緊破境,我連用符冰魚這等事情都做了,難道還會在乎幫你熬鍋魚湯?
寧缺偏頭看著少女忙碌的背影,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揀柴生火,忍不住撓了撓頭。他這輩子哪裡想過有一日居然書痴會來服侍自己,不過最近這些年他被桑桑服侍成了習慣,也沒覺得這件事情如何不能接受。
沒有過多長時間,魚湯便煮好了,寧缺將楊柳枝釣竿插進湖畔石縫裡,從行李里摸出鹽石,在鍋里盪了盪,盛了碗乳白色的魚湯喝了口。
他的行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