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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把頭擱在莫山山的肩頭,看著雪崖那頭,理所當然說道:「打不贏你當然要先躲著,能打贏你的時候自然不躲,只希望到時候你也別向我學習。另外雖然可能性不大,可如果萬一這輩子我都打不贏你……」
他很認真地說道:「我就在她身後躲一輩子,你又能拿我怎樣?」
隆慶皇子臉上的怒容漸漸斂去,回復毫無表情的平靜。
寧缺毫無羞愧的自覺,警惕盯著他的動靜,心裡想著稍後應該怎麼做。
莫山山此時的神情有些複雜,疏而長的睫毛輕輕眨動,薄而紅的嘴唇抿得極緊,鮮艷得仿佛要比白雪青谷的顏色更要濃郁幾分。
在我身後躲一輩子?
一輩子?
她緩緩低下頭去,輕拈符紙的雙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別的。
第五十七章 破境之約
隆慶皇子緩緩站起身來,殘雪自黑衣表面滑落,落在靴上,看著雪崖那頭,緩聲說道:「你可以在書痴身後躲一輩子,然而問題在於,她有沒有能力一直把你庇護在身後,而且她願不願意一直把你庇護在身後。」
說完這句話,他邁過身前柴木組成的低矮樊籬,面無表情順著雪崖向那邊走去。雪崖極為狹窄,因為積雪的緣故才顯得寬闊了些,實際上並排只能容數人並行,就仿佛是橫在天穹里的一道天然石橋,把風雪山麓與青翠山谷分成了兩截。
雪崖面對青翠山谷的那面極為陡峭,灰黑的岩壁積土裡東一處西一處生著些雜草,難以攀援,更沒有什麼道路,想要下去十分困難。
片刻之間,隆慶皇子行過百餘丈距離,望向莫山山神情溫和說道:「山山師妹,此番放荒原試煉,不知見過晨迦沒有,在西陵時她常提起你。」
莫山山早已從先前惘然神思中醒了過來,看著他端莊文靜微福一禮,正待說些什麼,沒想到寧缺從她身後閃了出來,看著隆慶皇子搶先大聲說道:「殿下,你乃是神殿裁決司司座,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草甸和王庭里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這時候再來熱絡寒暄套近乎,是不是稍微晚了一些。」
隆慶皇子面色微沉,他確實知道書痴和自己未婚妻之間的那些衝突,但他是何等樣驕傲的人,之所以對書痴如此溫和,是因為他尊敬對方,哪裡如寧缺所言那般,只是為了套近乎,那豈不是近乎小人?
他看著遠處的寧缺,忽然眉頭微蹙,發現數月不見,對方竟然進步了很多,說道:「居然快入洞玄,看來書院後山對你的幫助真的很大。」
寧缺看著他笑道:「殿下又說頑笑話了,如果說沒有幫助,那天我們兩個人何苦拼死拼活,那般辛苦讓後山那些變態看熱鬧?」
聽出對方言語間隱藏著的嘲弄,隆慶皇子也不動怒,看著他平靜說道:「在長安城裡相遇,在書院後山相遇,在這天棄山深處還能相遇,便是本座有時候也不得不相信那些俗人的說法,或許你我真有宿緣,真將成為一生宿敵。」
寧缺說道:「這種緣份,不要也罷。」
對話之時,隆慶皇子的腳步未停,又向雪崖那頭去了一段距離。
他看著寧缺微微一笑,忽然說道:「昊天賜世間萬千機緣,若降臨到你的頭上,無論你要或不要,總是脫離不開。便如今日之後我即將破境入知命,而你也將破境入洞玄。本座忽然想到,你我何不以破境之期為賭定下一約?」
「若讓夫子知道學生賭博,這可怎生得了?」
寧缺想著書院後山七師姐房間裡的各式牌具,認真說道:「而且修行無論出門入門都在個人,各修各的機緣,何必非要混在一處。」
然後他看著漸行漸近的隆慶皇子,說道:「而且我憑什麼要給你機會圓滿道心?如果真是一生宿敵,那麼任何對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