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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空寂無人的山林,忽地便由四方湧入了兩隊赤衣護衛,瞧著身姿面貌,竟個個都是氣宇軒昂的女兒身。
芸娘挎著一籃子熱氣騰騰的茄餅,見雪浪坐在石上,足尖卻點在泥里,心疼之色立時便上了眼眉。
「進山擒老虎,也得填飽了肚子……貴主不吃早點,一會就叫老虎給當早點吃了。」她逗著趣兒,在江雪浪面前蹲了下來,掀了竹籃子上面蒙的一層棉紗,在熱氣里哄著她吃,「中元日總要吃幾個茄餅,本該用食盒,您不是嫌棄有漆味兒,這便找人現編了一個竹籃拎過來……孬好吃兩個?」
江雪浪向下覷了一眼茄餅,再瞧了一眼竹籃子,「從前我同姥姥在下邑青魚街住著,姥姥夜裡做蜜三刀,晨起我拿到早市上去賣……用的就是這樣的竹籃子。」
用了個竹籃子,倒惹出了貴主的愁思,芸娘有些愧疚,剛想再勸兩句,便見她把眼睛藏在了手心裡,不叫人瞧見她的模樣。
「那時候我還是個小黑矮子,叫人抓到金堤上當民夫堵決眼,姥姥也是用個竹籃子給我裝的饃饃,」她在自己的手心裡說著話兒,語音糯糯,「後來發了大水,我再往城裡找姥姥,就再也找不見了……」
不看她的樣子,芸娘也知道她在哭。
不過十九歲的姑娘家,天生神力和氣運,一路走的艱難,終於走到了現今的位置,外頭說什麼的都有,有說她踩著男人的身子一路向上,也有說她詭計多端狡詐如狐,不過信的最多的,則是傳說江南共主乃是玄女娘娘顯聖。
後面的傳言倒還可入耳,前頭那一句踩著男人的身子一路向上,當真是難聽。貴主不計較,只說什麼,大凡有女子做出些成就來,總要有些個淺薄世人往那男女上頭聯繫,同那些個蠢材計較什麼?
可芸娘卻不服,貴主雖然葷素不計,嘴上沒把門兒的,可身子卻是一等一的乾淨,連個男人毛都沒沾過。
這江南的天下,是貴主一拳一腳,一刀一槍打下來的。
當然,也不能否認,貴主的氣運也是頂頂的好。
芸娘靜靜地等著貴主,好一會兒才見她從手心裡抬起了眼,除了眼睛略略紅腫了一些,竟也看不出哭過的端倪。
「昨兒不是有了老夫人的消息,您高興得跟什麼似的,且等著吧,明兒後兒的,就有信兒了。」芸娘拿了一個茄餅出來吹了一吹上頭的熱氣,見貴主臉色轉晴,這才又問了一句。
「方才我瞧見公子飛也似的走了,如何了?」她到底還是打聽了一句,把手裡的茄餅遞在了貴主的唇邊,見她小小的咬了一口,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照著我的主意來的?公子可有意動?」
雪浪把那茄餅一口吞了下去,差點沒噎死,捂著胸口好一陣兒咳嗽,芸娘忙又喚人來給她餵水拍背,接著命一旁隨侍的小宮娥給貴主穿鞋。
「先頭還是照著你給的方兒實施的……」雪浪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有點兒懵懵然,「後頭我就改了策略,悄悄地進了驪龍寺的後院兒,然後爬到了他的床上……」
芸娘目瞪口呆,乾脆在貴主的身側坐下了,「您爬到了他的床上?」
雪浪回憶起昨夜的情形,立時就興奮起來,眉飛色舞地同她說道起來。
「不光這個,我還摸上了他的身子,嘿,他那胸和我不一樣,硬邦邦的像個牛板筋……」說到這兒,她神神秘秘地湊在了芸娘的耳側,「他嘴硬說不愛我,我就一把握住了他的命根……」
芸娘驚得眉毛都快飛起來了,一把捂住了貴主的嘴,「您,您握住了公子的……公子的,您還是個小閨女,怎麼能幹這事兒!」
雪浪挑高了眉毛,把自己的嘴巴從芸娘的手裡頭掙出來,不滿地抗議,「這事兒怎麼不能幹?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