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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公公笑道:「秦大人隨咱家來養心殿便是。」
秦望心裡惴惴不安。
他入京半年多,雖日日上朝,但卻是頭回被叫去養心殿。
他迅速回想了自己近來的政務,說不上多政績斐然,但應是沒有重大錯處。
可……大周的太史令一職,隨著翰林院手上的權利越來越重,已差不多成了虛職。
陛下找他作甚?
莫不是……阿婈在宮裡出了事?
思及此,秦望的神色不由變得凝重起來。
「微臣拜見陛下。」秦望躬身道。
蕭聿垂眸道:「賜座。」
聞言,秦望鬆了一口氣,「多謝陛下。」
蕭聿打量著秦望,若有所思。
自九月選秀以來,這後宮裡一直懸著一件事尚未解決——也就是秦婕妤身上的毒。
凡事都得講究證據,盛康海將景陽宮和六局一司查了個遍,都不見任何蛛絲馬跡,那便意味著,要麼是下毒之人分位頗高,行為謹慎,已經提前抹去了痕跡,要麼就是秦婕妤的這個毒,根本不是在宮內中的。
寧晟否之前說的很清楚。
紫木祥這種毒,藥性強,一旦過量,必會窒息而亡,根本撐不到進宮。
可若是少量沾染,經過選秀那段時間,毒性又早已是量微難查。
從時間和脈象判定,應當是前者。
可近來怪夢頻頻,他尋不出結果,只能去想後者。
倘若……
蕭聿狠狠地摁著手中的扳指,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
可還是開了口:「朕今日宣你來此,是有事要問你。」
「微臣定知無不言。」
蕭聿看著他的眼睛道:「秦婕妤入宮前,在家中可曾中過毒?」
話音甫落,秦望的心不由咯噔一聲,但也只是一聲。
就像是懸在心口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下來。
阿婈在入宮前,曾留給他這樣一句話。
——「爹若想女兒在宮裡活下去,那這些信件以及那杯毒酒,任何人提起,都不能認。是任何人。」
她口中的任何人,自然包括大周皇帝。
秦望同秦綏之早安頓好了一切,便蹙眉裝傻道:「回稟陛下,微臣從未聽過此事。」這一刻,秦望的後背都濕了。
緊接著,他又道:「可是秦婕妤在宮中出了什麼事?」
蕭聿眸光稍暗,語氣壓人,「今日你膽敢有任何一句虛言,朕定罷了你的官。」
秦望從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道:「微臣絕不敢欺瞞陛下。」
蕭聿心涼了一半,須臾過後,淡淡道:「出去吧。」
「那、那微臣告退。」
秦望走後,蕭聿靠在椅上沉默,腦中一遍又一遍地閃過那些夢境,循環不歇。
以至於到了晚上,淳南侯坐到他對面的述職,他仍是心不在焉。
「陛下,近來盯著科舉和武舉人著實不少,想必都猜到了陛下提拔寒門的心思,需不需要微臣對那些世家子弟略加照拂?」
蕭聿未語。
陸則狐疑地看了一眼皇上,道:「陛下?」
蕭聿這才看他。
陸則又道:「陛下近來可是休息不好?不若微臣先行告退,明晚再過來?」
蕭聿道:「不必了,你繼續說。」
轉眼亥時已過,陸則正準備退下,卻聽蕭聿忽然道:「朕想見凌雲道人一面。」
凌雲道人,也就是莊生的師父。
慶豐樓匾額下的那句話,就是他刻上去的。
知你前世事,懂你今生苦,解你來事謎。
陸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