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第2/3 页)
文將魯迅為避開當局檢查而使用的筆名公開,而且涉及《自由談》的編輯,這&ldo;就向上司下屬,控告了兩個人,真是十足的官家派勢&rdo;。又針對王文的指責,指出:&ldo;說話彎曲不得,也是十足的官話。植物被壓在石頭底下,只好彎曲的生長,這時儼然自傲的是石頭&rdo;,可謂一針見血。接著是尖銳的反詰:&ldo;什麼&l;聽說&r;,什麼&l;如果&r;,說得好不自在。聽了誰說?如果不&l;如果&r;呢?&l;對蘇聯當局搖尾求媚的獻詞&r;是那些篇,&l;倦舞意懶,乘著雪亮的汽車,奔赴預定的香巢&r;的&l;所謂革命作家&r;是那些人呀?……平陵先生的&l;聽說&r;和&l;如果&r;,都成了無的放矢,含血噴人了。&rdo;文章最後說:&ldo;現在只有我的&l;裝腔作勢,吞吞吐吐&r;的文章,倒正是這社會的產物。而平陵先生又責為&l;不革命&r;,好像他乃是真正老牌革命黨,這可真是奇怪了。‐‐但真正老牌的官話也正是這樣的。&rdo;〔60〕‐‐魯迅這裡所說,已經超越了個人之間的論爭,說&ldo;官話&rdo;的王平陵,也就成了一種魯迅筆下的新的社會典型。
我們從魯迅對他的雜文集的編輯中,顯然可以感到一種歷史感:他是時刻意識到自己是在對一段歷史做記錄,而這記錄是要留給後人,是後來者所需要的。我們在前面的分析中,曾強調了小說家的魯迅與思想家的魯迅的統一,其實魯迅還同時具有歷史家的自覺。這也同樣滲透到他對雜文的理解和他的雜文寫作中。魯迅曾經感慨,中國的正史&ldo;塗飾太厚,廢話太多,所以不容易察出底細來&rdo;,&ldo;如看野史和雜記&rdo;,卻多少&ldo;容易瞭然&rdo;些,&ldo;因為究竟不必太擺史官的架子&rdo;。〔61〕魯迅對報刊的關注,特別是他對報紙上的社會新聞的興趣,是含著歷史家的眼光的,在某種程度上,是將其視為&ldo;野史&rdo;和&ldo;雜記&rdo;來看待的。他因此而創造出一種新的雜文體式,我們姑且稱之為&ldo;立此存照&rdo;。魯迅在《三閒集》里,即引人注目地抄錄了土匪的撕票布告、騙子的情書、流氓的警告信,取名為《匪筆三篇》,又原文照錄了兩種&ldo;奇特的廣告&rdo;,加以《某筆兩篇》的標題。在簡短的按語中,魯迅明確表示:&ldo;在我的估計上,這類文章的價值卻並不在文人學者的名文之下&rdo;,&ldo;於學術上也未始無用&rdo;;〔62〕如有&ldo;好事之徒&rdo;將各地&ldo;報上奇特的社論,記事,文藝,廣告等等,彙刊成冊,公之於世。則其顯示各種&l;社會相&r;也,一定比遊記之類要深切得多&rdo;。〔63〕在《准風月談》里,我們又讀到了這樣一篇妙文:《雙十懷古‐‐民國二二年看十九年秋》。全文抄的是&ldo;中華民國十九年(即1931年‐‐引者注)十月三日到十日的上海各種大報小報&rdo;的新聞標題;前面的&ldo;小引&rdo;除交代材料的來源,只說了一句:就&ldo;譬如看自己三年前的照相罷&rdo;。我們今天來讀,就是看七十年前的&ldo;老照片&rdo;了,但讀來卻格外有意味。就看看10月10日這一天的標題:&ldo;舉國歡騰慶祝雙十&rdo;,&ldo;叛逆削平,全國歡祝國慶,蔣主席昨凱旋參與盛典&rdo;,&ldo;津浦路暫仍分段通車&rdo;,&ldo;首都槍決共犯九名&rdo;,&ldo;林埭被匪洗劫&rdo;,&ldo;老陳圩匪禍慘酷&rdo;,&ld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