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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他妈管这些事儿呢,”李俊海转身又冲出门去,“大夫,杨远醒过来啦!”
我想坐起来,可是身上一点而力气也没有,我费力地歪了歪脑袋:“芳子,扶我起来
芳子的眼泪把我的手淹得像刚洗过,她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躺好了……”
我不想在她的面前这样软绵绵地躺着,我继续捏她的脸:“让我起来。”
“你起个屁呀,”李俊海回来,把我盖在身上的被子一掀,“自己看看,你起得来嘛。”
“这是怎么了?”我看见我的肚子上插了两根细细的管子,“不是缝好线了吗?怎么还……”
“咳,你以为这是皮外伤啊,你被割去了肝尖……”
“海哥,求求你别说了……”芳子一把捂住了李俊海的嘴巴。
门开了,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大夫走了进来,先冲我一笑,接着拉过被子给我盖住肚子,摸着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小伙子命大啊,再晚来几分钟就没命了……也沾了年轻的光啊,好好养着吧,过两天去普通病房。”
我说了声谢谢,问李俊海:“这事儿没让我爹知道吧?”
李俊海说:“你放心,我让花子去跟老爷子说,你去南方出差了,手术的字是我签的。”
芳子好像在这里呆不住了,捂着脸跑了出去,走廊上随即传来嘤嘤的哭声。
大夫嘱咐李俊海少跟我说话,感觉疼就去领杜冷丁,说完走了。
我的心如刀绞,不知道是因为芳子的哭声还是因为我自己的伤痛。我这边沉默着,李俊海就在旁边颠三倒四地说,本来他解教那天想直接来找我,可是他的“牢友”刘三非要先去他家安顿下再说。他拗不过刘三,就去了他家,中午在他家吃了点儿饭就来找我,正好看见我躺在车轮子底下,旁边没有一个人,我好像是刚躺下的样子。他以为我喝醉了,一搀扶我就摸了一手掌血。他不会开车,就跑到铁皮房喊人,正好花子跟一个客户在那里谈事儿,直接就把我拉来了医院。李俊海说着说着就沉不住气了,摇晃得病床吱嘎乱响:“他妈的,真应该杀了阎八这个混蛋!送你来的那天,花子气糊涂了,一个电话就把胡四和林武他们喊来了,后来林武给芳子打电话,埋怨她不分时候乱找我,还骂她是个克夫命。”我挥挥手不让他说了,我知道这几天芳子一直在陪着我,两天没挪地方,她是一个好女人。
李俊海见我有些烦躁,怏怏地走到门口,有一个人正往里走,李俊海侧身让过他,警觉地站在门口看他。
这个人穿着病号服,佝偻着胸冲我点了点头:“远哥,醒过来了?”
是强子,我知道他一直在住院,没想到他也在这个医院里,我笑了笑:“你也在这里?”
强子摸了摸胸口:“我快要出院了……这他妈谁干的?不想活了他?”
我摇摇头:“呵呵,没什么,一点儿误会,你是怎么了?”
强子神情诡秘地转了两下眼球:“我也没什么,让几个东北人打了一枪。”
我装做愤怒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世道啊……人找到了吗?”
强子乜我一眼,转话说:“朝阳哥昨天来看过你,你还没醒……朝阳哥要给你报仇。”
这就是传说中给鸡拜年的那只黄鼠狼吧?我说声谢谢,闭上了眼睛。
强子讪讪地绕着病床转了几圈,说声保重,摇着头走了。
芳子的眼睛肿得像桃子,我喊她靠近我,想要拥抱她一下,可是我没能抬起胳膊。莫名地想起了严盾,我问芳子严盾来过没有?芳子说:“你刚到医院几分钟后,他就带着几个警察来了,你上了手术台,他一直等在外面,一呆就是一天一夜,昨天刚走。”心麻麻的,我不知道自己对严盾是一种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