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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聞言發出一聲輕笑,說道:「無事,你既是大夫,打量病人很正常。」
長久以來,身邊人對自己全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似乎生怕觸及自己的傷心處,哪怕他看不見,都能感知到那些情緒:憐憫、惋惜、幸災樂禍……
顧瑾似乎依舊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平淡的情緒了。
明月了解王醫女,知道她診脈的神情,似乎這位病人的病情十分複雜,越是這般,明月心中越是好奇,大夫的本能驅使著她,想要給他切脈。
明月想著機會難得,便問了出來。
「可以。」顧瑾聽著這請求,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坦然的伸出手來。
明月想到諱疾忌醫的侯爺,暗道這兒子比老子好說話太多了。
明月坐在先前王醫女坐的位置上,將手搭在對方的脈上。
顧瑾感受到溫熱的手指落下,放平心態,儘量幫助對方感知到最準確的脈象。
顧瑾的脈象,先前王醫女便看了許久,如今換了明月來,想要查探清楚,她自然要花更多時間。
時間久到外面的私密談話已經結束,侯夫人和王醫女返回內室。
王醫女看到明月在切脈,立馬輕聲說道:「明月,休得無禮。」
說完王醫女看向侯夫人,生怕對方動怒。
這些達官貴人,平常連普通大夫都瞧不上,看診只讓御醫看,一個學徒在這切脈,他們自然會覺得冒犯。
但意外的,見到一個年輕的學徒趁機給兒子診脈,侯夫人沒有發作,反而仔細看著兒子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明月切脈的時候專心致志,哪怕聽到了王醫女的呵斥,但也沒有立馬起身,而是依舊在切脈,直至切脈結束,她才起身致歉。
顧瑾在一旁溫聲解釋道:「母親,王大夫,是我准許她診脈的,請你們勿要苛責。」
王醫女巴不得這一頁儘快翻過去,自然不會繼續訓斥自己的徒弟。
一旁的侯夫人,倒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般,不僅不生氣,反而詢問明月看出什麼了沒有。
明月切脈的結果,自然與王醫女沒有太多出入。
許是因為已經有過無數個大夫診脈了,侯夫人似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趙嬤嬤送師徒倆離開侯府,侯夫人留在長子身旁,似是閒聊一般的說起明月的事。
「說起來,你可能不認識這丫頭,但應該知道她爹,就是住在后街的蘇大夫。」
顧瑾點點頭,他自然記得蘇家本是軍醫,後來成了侯府供奉的事。
「蘇大夫走後,孤兒寡母可憐,便將這丫頭送進府里來,在我跟前當丫頭,這孩子是個上進的,在府里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看醫書自學……」
侯夫人不知不覺,將明月從進府到離府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那些明月以為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其實哪裡能瞞得過侯府那麼多雙眼睛。
「我本想著,念著蘇家上一輩的情分,也要安頓好這丫頭,沒想到她有志氣,如今也拜了醫女為師。」侯夫人感慨道。
顧瑾自然明白所謂「安頓」暗指什麼,他還是侯府世子的時候,便有許多丫頭投懷送抱,聞言倒是對明月心生好感。
他心中也沒有男女之情,只感慨這姑娘行事堅定:「聽母親這麼說,這丫頭如此努力上進,假以時日,定能青出於藍。」
侯夫人見顧瑾臉上帶著些許讚嘆之意,只當他是態度鬆動了,便說道:「我知道你因為退婚之事,心灰意冷,但你這麼大了,不能始終不成家……」
顧瑾微微皺眉,說道:「母親,這話你不要再說了,我雙目失明,文氏想要退親也是人之常情,我並未因此事不快,且如今她是我的弟妹,說多了反倒徒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