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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程家與誰結親,只不過是表面功夫,對局勢並無影響。」
陸開林撓了撓下巴,「程閣老實在是個人物,才學、人品都是出類拔萃,我一向很敬重他。查他的私事,是翻以前歸檔的記錄,留意到了一些蹊蹺的事,就又跑城外去請教老前輩。現在……如果實情是我猜想的那樣,我會更敬重他。」
沈笑山只覺得莫名其妙,「怎麼說?」
陸開林語聲低了兩分:「程家那兩位千金……好像都不是他的親生骨肉。嫡女的事兒,是我和老前輩的推測,那個庶女絕對是故人之後。」
沈笑山驚訝得揚了揚眉。
陸開林點一點頭,「程閣老成親的時候,程家老太爺是當朝次輔,廖家只是地方上一個知府,當然現在也是——那門親事本就門不當戶不對,這原由誰也查不出。
「程閣老與廖氏成親大概一年後,廖氏離開京城,回了娘家。過了一段日子,傳回有喜的消息,因為路途遙遠,身子骨不好,要在娘家生下孩子。
「之後一些事,地方上的錦衣衛有所了解:廖氏懷胎五個月之後,一位道人去過廖家,斷言一定是個兒子,如程閣老一樣,是文曲星下凡。
「就算是這樣,程閣老都沒去過廖家,只偶爾寫封信過去。
「最後,道士說的文曲星沒下凡,程閣老添了個千金。
「巧合的是,廖氏和廖家二奶奶同一天臨盆,廖家二奶奶生的是兒子。」
沈笑山聽完,思忖片刻,唇角上揚,「不論怎麼猜想,這事兒都很有些意思。」
「是吧?」陸開林也笑起來,「依我和老前輩看,程閣老那種人,就算殺了廖氏,她也不敢給他戴綠帽子。這樣的話,就是夫妻兩個私底下形成了某種默契,但分歧是兒子還是女兒。到末了,廖氏沒拗過程閣老。」
「程家大小姐兩年前嫁到了江浙,嫁的人雖然是進士出身,但名次靠後,一直被釘在一個小縣城做父母官。」沈笑山玩味地笑了笑,「不知道這些的話,我是真不明白那門親事是怎麼成的。」
「我們這首輔,也實在是個奇人。」陸開林道,「他身邊的妾室、庶女,是與他同科的一個進士的妻女——有實無名。那個進士性子不安生,當年拜在了一位尚書的名下,命不好,嘴裡的恩師是個大貪官,貪墨案鬧起來,他被連累,革除功名,一口氣沒上來,暴病而亡。
「那妾室是商家女,進士家中應該是死活不同意。
「其中細節不清楚,那時候實在是亂糟糟的,只知道程閣老一頂轎子把人抬進府里,收為妾室。七個月之後,妾室生下了程家二小姐。」
沈笑山端起茶杯,若有所思。
陸開林總結道:「如果程閣老膝下是兩個兒子,我的前輩興許會如實上報,但只是兩個女兒,又不是罪臣之女,影響不到什麼事兒,也就一直放在心裡。說到底,只是程閣老給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認在自己名下而已。這種事兒,他自己任勞任怨,別人又能說什麼。」
「程閣老做的這兩件事,都是在跟家族、廖家置氣吧?」沈笑山道,「他除了周夫人,應該是誰都看不上。」
陸開林默認,嘆息一聲,「活脫脫的情聖。」
沈笑山又問道:「周夫人不知道這些吧?」
「不可能知道。」頓了頓,陸開林又道,「程閣老只是想讓周益安的處境有所緩解,不會為私怨挑起是非。周夫人同意這門親事,是為自保,也想有個清醒的人提點著周益安。」
「那就行。」沈笑山道,「就算這兩家小一輩人不安生,也鬧不出大是非。」
同一時間,公主府後園。
荷風引著周夫人一座小山附近的涼亭,恭敬地道:「夫人坐下稍等。郡主在山頂,應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