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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讓咳嗽一聲:「我們的婚約不一定能成。」
束遠:「那說不定也有主子不積極的緣故?女郎嘛,都喜歡男人待自己好一些。說不定關大娘子不願成親,是覺得郎君你常年征戰不顧家。那你就要……」
被衛士念得耳朵生繭,好在已經習慣。原讓便遲疑道:「……代我送一隻簪子給妙儀娘子吧。」
關幼萱和原霽你追我趕的捉迷藏,成為涼州百姓茶前飯後一道獨有的靚麗風景。小娘子活潑可親,只原霽東躲西藏,頗不爽快。百姓們看著小兒女遊戲覺得有趣,關妙儀卻是看得暗自焦急。
在和妹妹談過話後,關妙儀心中的恐懼並沒有因此減輕多少。
隨著她阿父要到來涼州的時間越來越近,她的婚期恐也要在阿父暴怒下提前……關幼萱和原霽的感情,真的能拯救關妙儀麼?
若是不相見,若是那日沒有看到那個人,關妙儀無法退親之下,也許她就會選擇嫁給原讓,聽話地去做原讓的妻子,成為涼州和長安兩大世家關係的紐帶。
可是那日她分明見到了薛師望……
他立在人群中,淡漠地看著這一切。
只想著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就放下。但那一眼是魔障,是毒刃。
造化弄人,舊日愛侶今成陌路,只是為了聯姻,為了家族。關妙儀心中藏物,百爪撓心。
月明星稀,玉露徐降。
人煙罕至處,關妙儀走向那些常年在涼州和塞外之地往來的馬賊。
在他們古怪的露骨的笑容下,女郎雙手攏於胸前,握緊自己懷中的匕首。許久,天人交戰後,她清如冰雪的面容抬起來,告訴他們:「我想和你們做一樁生意,想讓你們帶我去找一個人……
「這把匕首,就是他的。」
第9章
「少青,這邊!」
立在巷口,聽到頭頂招呼聲,原霽仰頭,見是李泗、趙江河二人俯趴在一酒肆的窗口,熱情無比地向他招手。
原霽之前去軍營與人打了架,身上掛了些彩,精神倒極為亢奮。他進酒肆中,身上混著血的煞氣讓一些商客自覺退避。反倒是酒肆中那些正在或彈琵琶、或轉圈起舞的胡姬美人們,紛紛投上勾搭的媚眼——
「小七郎來啦!」
「來姐姐這裡吃盞酒啊。」
原霽擠開那些人,登上二樓,到李泗和趙江河所在的酒席前入座。他悶口便喝了三碗酒,滿身汗意才緩了些。身上舒服了些,原霽向後大刺刺一靠,長腿踢蹬在了桌沿邊。
將酒碗向桌上一扣,原霽吊著眉冷漠道:「酒!」
李泗搖頭,端起酒罈給他滿上酒。
趙江河邊吃配酒小菜,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原霽一盞盞地地大口喝酒。
歌舞聲慢,趙江河曖昧地笑:「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你二哥快娶妻了,我看你不見高興,反而臉色一日日難看。怎麼,給你二哥的大喜之日甩臉子啊?」
原霽一言不發,手中酒碗猛地向旁邊一甩,酒碗中滴酒不出,碗沿卻正好砸向趙江河的額頭。
趙江河一個沒提防,往後仰身急躲。酒碗沒砸到他身上,穩穩地落在了桌上,但他這個人卻被摔得背痛腰酸,哀嚎不已。趙江河從桌凳下爬起來,狼狽咬牙:「動手前能不能打個招呼?!」
原霽唇角勾起笑。
他眼睛低垂,眼皮上揚,從下向上地打量趙江河。這種神情配著他眼角下的兩道疤,實在風流勾人,只是甩給一個大男人,未免可惜。
原霽漫不經心:「本事不到家,就不要怪我出手快。」
李泗怕他們吵起來,連忙給二人一起倒酒。李泗轉向原霽:「關小娘子還日日追著你麼?」
原霽走了會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