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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淮野笑一聲,聲如珠撞玉,語調輕飄飄:「原家管不好涼州,換人嘛。」
這般一說,眾臣皆滯。
長安的困境是,既嫌棄涼州,又無人有能力管。涼州人自己都管不好的地方,其他人入了涼州,只會有去無回。
眾說紛紜之際,小太監氣喘吁吁在外拉長聲音通報――
「戰勝了!戰勝了!」
原淮野輕挑一下眉。
其餘大臣驚愕,他們尚未對是戰是和討論出結果,那戰爭已經結束。長安似乎除了給軍糧,也沒有旁的法子……然而這一年年軍糧,到底讓人不情不願。
從五月到八月,原霽大部分時間都在北部營。
打敗了可丹部,便要整和可丹部。借著可丹部,又要嘗試與漠狄交鋒。原霽手中的刀尖鋒利,非防衛,而是主動出擊。而漠狄如今成了縮頭烏龜,他們因為春日的戰爭消耗太多,如今都躲著涼州兵――
只有木措會帶著並,在玉廷關下幾次試探。
李泗帶兵駐紮在玉廷關下,並未遭遇漠狄的大規模進宮。
木措有時也會試探去北部營,與原霽交戰。幾次下來,木措狼狽萬分,練兵練得更加兇猛,讓漠狄王欣慰。
原霽並沒有如自己想的那樣能經常回去見關幼萱,他太忙了。人一到戰場,便身不由己。
流火之日,裴象先仍死賴在涼州。裴象先收到了一封千辛萬苦從漠狄寄來的信。信中儘是隱喻,只為了不讓旁人讀出內容――
「最近在漠狄王庭為那些王子們傳道授業。講課也沒什麼趣兒,有趣的是我身邊死賴著一個小孩兒……這小孩兒一肚子陰謀詭計,心術不正,整日尋到機會就在王庭中亂竄。我恐怕時間久了,我被他連累。
「所以接下來,我打算收自己在西域的線,在那小孩兒連累死我前,我當回大魏了。兩年不見,不知再見面,師兄是否還認得出我?」
這封來自張望若的信,讓裴象先嘆氣又頷首。他起身將信收好,打算去見關幼萱,向小師妹告知一番她師姐的近況。
當日裴象先隨老師一同來涼州,這對師徒除了找關幼萱這個原因,還有個理由,便是想借涼州打探一番張望若的近況。張望若為求學而帶著幾個師弟深入西域,之後音信全無,待他們到了涼州,大家才重新聯繫上。
裴象先揉額角:張望若這位師妹,明明一個女兒家,卻整日扮作男兒郎,坑蒙拐騙。
裴象先最近漸感覺到吃力,因關幼萱畢竟是女兒家,許多事情她都不再與自己說。原霽忌憚自己,關幼萱漸漸地就會向著她夫君。裴象先沒有理由繼續呆在涼州……若是張望若肯回來,幫忙在涼州照看小師妹,他就能南下回家了。
關幼萱自是不知師兄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看護,夫君不在家的兩三個月,她跟著金姨和涼州女郎們學習騎馬,射箭,算帳。金姨見她真的願意學,心情好時,還會教關幼萱簡單的防身術。
關幼萱學得一貫認真,怡然自樂。
只是八月份連續下了暴雨,原霽到了該回來的日子仍未回來,讓關幼萱有些心神不寧,頗為沮喪。一家人一起用晚膳時,原讓見她這般彷徨,便建議:「萱萱不如去北部營吧。」
關幼萱立時怔忡:「啊?我可以去?不是不讓女眷去麼?」
原讓笑:「無妨,小七郎到了輪崗的日子了。他如今不過在處理一些後續……待九月,我會讓他休息一月,讓他回來陪你。萱萱若是想去軍營,提前幾日去玩玩,也不會影響到他。」
關幼萱登時笑:「好!」
她迫不及待,晚膳未散,她已手托腮,神思飄飛。
大雨滂沱,原霽一身泥水地和束翼領著精兵,從外面回來。他們在烈日下暴曬了數日,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