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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住在桃花塢,做最美的夢。
他買她的畫,給她寫信箋,將她曾經做過的事,一一做一遍。
但在看見秦歡的第一眼,他就沒能忍住,想和她說話,想靠近她,想讓她留在身邊,半步不離。
如同夢裡一般,丟盔棄甲。
直到李知衍的出現,這個他從幾年前初見,便覺得危險的少年。李知衍堂而皇之的取代了他的位置,與她同騎,與她說笑,甚至秦歡的眼裡滿滿都是這個人。
這讓沈鶴之曾經的設想全都打破,他曾自欺欺人的想,秦歡若是不喜歡他了,有了心儀的男子,他便誠心的送她出嫁。
如今,別說是送她出嫁了,光是看到她與旁人靠得如此近,他的理智就坍塌了。
他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卑劣,但那有何妨,他自甘永墜煉獄,也要拉她嘗此生的歡/愉。
秦歡不敢相信,沈鶴之是怎麼還笑得出來的,都傷成這樣了,他不疼嗎?她可是磕著碰著都疼得冒淚花的人,這麼大一個窟窿,她能疼死過去。
「舅舅!別笑了。」
「我笑阿妧離了我兩年,依舊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大朝國界內,哪有這麼多外族人?」
秦歡眨了眨眼,有些明白過來了,「舅舅是說,刺客是別人偽裝的?」
「想要我死的何止是他們。」惠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在外兩年,朝中黨派紛起,這將來誰能坐穩那個位置,可都還是個未知之數。
但這些,他都不想和秦歡說,她只要穿著喜歡的衣裳,吃著愛吃的點心,在院子裡畫著畫,他便歡喜不已了。
「那你怎麼身邊還不帶人,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豈不是明晃晃的讓人來行刺嗎?」
秦歡越想越覺得不對,如果真是如此危急,他怎麼還有閒心送個什麼縣主回鄉,這不是吃飽了撐得慌嗎?
「我若是不出來,他們又怎麼能有機會下手呢。」他的好弟弟們,可各個都巴不得他快些死。
「你!你不要命了?」秦歡倏地站起,不敢相信的看著沈鶴之,他竟然拿自己來做誘餌,想要引出刺客,這和搏命有什麼區別。
秦歡氣得想把東西砸他臉上去,沒想到沈鶴之還是在笑。她就不明白了,笑笑笑,這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阿妧是在擔心我?」沈鶴之的聲音淡淡的,就像林間的疏風,輕撫著籠過她的面頰,秦歡的臉卻白了。
「擔,擔心又怎麼了,你是我舅舅啊,誰還能不擔心自己的舅舅。藥上好了,舅舅若是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聽出她的擔心,沈鶴之還帶著淺淺的笑,但聽到她後面的舅舅,又止不住的咬牙切齒,這些話可耳熟著呢。
當初都是他說的,如今全都被秦歡還回來了。
舅舅,舅舅,沈鶴之頭次覺得這兩個字是如此的讓人心煩。
「等等,外面還在下雨,我讓同福送你,嘶。」秦歡聽到這悶哼聲,立即止住了腳步,回頭果然看到那處傷口隱隱又有要流血的跡象。
「快躺下,我又不是小孩子,下雨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
沈鶴之聞言輕笑了聲,秦歡扶著他躺好,才回過神來,這句話好似有些耳熟。
「下雨我也不怕的,反正也沒人在乎阿妧了,就讓雨淋死我好了。」當初每回下雨打雷,沈鶴之不讓她進屋,她便是如此耍賴的。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渾身都彆扭,她曾經還有這般沒臉沒皮的時候。
「阿妧不論多大,在我心裡都一樣。」
沈鶴之本意是想說,不管秦歡變成什麼樣,他都會寵著她護著她。
但落到秦歡的耳朵里就成了別的意思,是了,不管她多大,在沈鶴之的眼裡都是小孩,他永遠都是她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