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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晚正說到他們英雄救美救下了幾個畫舫被困在江面上的坤澤,才覺得有些冷落他:「啊,不說啦,你的輕功練得如何了?」
說罷,他還不死心地看了看沈沉被黑布條牢牢遮住的上半張臉,撇了撇嘴:「沈沉,你又不是未出閣的黃花大姑娘,被我看看臉怎麼啦?難不成你下半張臉長得那麼俊,上半張就丑如閻羅惡鬼了?」
「萬一呢?」
鍾晚沒反應過來:「啊?」
沈沉轉向他,一字一句道:「我的眼睛,很醜。」
他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片刻後,鍾晚故作輕快的聲音才響起:「丑怎麼啦,我和你說個秘密,其實我也丑得很。」
沈沉知道他是變著法子安慰自己,不禁莞爾:「許多坤澤傾慕於你,你怎麼可能醜陋?」
自從知道時常來找他的這人是風上客鍾晚,他便不動聲色地打聽了許多那人的消息,其中有一樣便是那人的風流軼事。
鍾晚聽到「坤澤傾慕」之類的話,語氣微妙地笑了笑:「是真的,不信你摸摸?」說罷趁沈沉來不及拒絕,先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
沈沉這是第二次無意間碰到他的臉,雖然知道這人是個乾元,而自己也會分化成乾元無疑,但驟然被人拉著摸這摸那,心裡卻覺得又煩躁又古怪,聽到鍾晚用另一隻手窸窸窣窣地解開了領口,更是如臨大敵:「你這是做什麼!」
他剛要用力將手抽回,指尖卻傳來截然不同的觸感。
那竟是一片猙獰的、絕對稱得上「醜陋」的疤痕。
鍾晚終於鬆開手,見那隻手慌慌忙忙地縮回,不由笑道:「怎的,是被我非禮了還是被我嚇到了?我的少莊主,是不是覺得你的眼睛也沒那麼丑了?」
沈沉心中一陣陣地發緊,來不及思考,已經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剛問出口,他便覺得十分冒犯。但鍾晚只是無所謂地笑笑:「你若是今天能碰到我的衣角,我便叫你知道。」
說罷,他牽著少年的手,將他一步步引到窗前,猛地將窗一推。沈沉只覺得狂風驟雨「呼啦」一下全部灌了進來,打在他臉上。滿屋都是帶著竹香的冷瑟。在呼嘯風雨聲中,鍾晚剛剛被火烤乾的衣服又全部被打濕了,他卻渾不在意,翻身出窗,喊道:「沈沉,跟我來!」
此時早已過了就寢的時間,他也不喜歡渾身濕透的感覺,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好像孤立無援。但不知怎的,他就是無法拒絕這句話,鍾晚打開了他房裡的窗戶,他卻覺得漆黑一片的眼前出現了一扇窄門,門後的光亮絲絲縷縷地透出來,那種甜美的誘惑,叫一個盲人無法拒絕。
他跟著鍾晚,翻窗踏進連天的雨幕中。
「你太慢了,」這個時候鍾晚總算像一個師父的樣子,毫不留情面地點評道,「全身凝於一點,不要因為雨聲太大而鬆散分毫。」
冰涼的雨水灌進他的領口,他突然有點明白鍾晚在這樣的錦江上破浪大笑是怎樣一種感受,衣服吸飽了水變得沉重,身子卻變得更輕,雨聲、竹葉聲從耳邊慢慢淡去,只留下鍾晚腳尖點過地面的細微響動。
沈沉凝神聽著,在聽到足音微微偏轉的那一剎那,一抖袖子,便有一枚梅花鏢自他袖間飛出,「啪」地斬在一根竹子上。雨太大了,鍾晚看不清到底是哪兒的竹子落下,便下意識地往相反的方向一避,喊道:「沈沉,你作弊!」
沈沉學著他的口氣說:「你沒說不能用暗器。」
他之前摸過鍾晚的袖袋,知道那裡面空空如也,才敢耍這點小聰明。鍾晚意識到自己今天沒法還手,剛要氣得開口,只聽見又一竿竹子在面前倒下。
好在他輕功出神入化,躲了一次兩次,便也有了經驗,不再受到這些小小障礙的困擾,但沈沉卻如同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