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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已經從小屋的後方上了屋頂查看,沒一會兒便回到了陸飛月身邊,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屋子裡歇著許多黑衣護衛,大概和院子裡的人數差不多,不可硬攻。」
陸飛月聽了這話,直起身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位置偏僻,就算放了信號彈援兵也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不能任由他們將這些女子賣到其他地方,一旦賣出去就不知道何時能找回了。
她將視線放到了一旁,那個眼盲的路公子身上。
他正閒適地坐在樹間,被風吹得搖晃的梨花枝遮住了他一半的面容,只露出精緻的下頜與綢緞般的烏髮。
他這模樣不像是和他們經過一番險阻來到這裡的,反倒是像來這裡踏青的。
陸飛月願意跟著他們來這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相信李弱水。
有的人從眼睛就能看出她的品性,李弱水眼神澄澈,沒有壞心,可這位路公子她卻有些看不透。
雖說這人總是笑著,給人的感覺也不差,江年都說他看起來是個良善之人,可她就是從心底有種奇怪的感覺,她不喜歡這人。
她的直覺也告訴她,離他遠一些會更好。
可現下這樣的情況,若是有他的幫忙,勝算定能加大許多。
陸飛月的視線又移到路之遙的身前,那裡蹲著一個鵝黃色的身影,正探頭探腦地往她這邊看來。
她實在不明白李弱水這樣的人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難道只是因為之前被他救了?
這邊的李弱水和陸飛月眼神接上,她沒有收到陸飛月眼裡的疑惑,反而還將這個眼神當做了在問她解決辦法。
現在這個場面還能有什麼解決辦法?
誰都只帶了兵器就來了,除了撤退或者往上莽,其他的路是走不了的。
人要學會將自己擺在合適的位子,比如實在要莽,自然是讓路之遙打頭陣。
李弱水若有所思地轉頭望去,只見路之遙屈腿坐在樹上,雙眸輕閉,身上搖曳著花間光影,就像廟裡閉目抱著淨瓶的佛像,整個人透著說不出的祥和與安寧。
他一手把玩著不知何時摘的一串青色桑葚,另一隻手的指尖停著一隻不大的雀鳥。
方才她在梨樹林中就見到了一株野生桑葚,但因為還沒成熟,她也只是看看就走了,這人什麼時候摘的?
那隻雀鳥瞪著豆豆眼看著他手裡的桑葚,想要上前去啄一口,卻總在吃到之前被他躲開。
這樣往來幾次,逗得路之遙一聲輕笑,李弱水以為他要餵鳥時,他卻抬手將那隻雀鳥揮走了。
大概是這附近的梨樹都還沒結果,沒什麼吃的,雀鳥饞嘴,又撲棱著翅膀飛回來,卻在半途被一粒青硬的桑葚擊中了尾羽。
一根灰黑色的羽毛從它屁股上落下,打著旋落到地上。
他笑著晃動手中的果子,神色柔和,說出的話也一點不鋒利。
「乖一點。」
雀鳥嘰嘰喳喳亂叫幾聲又瞪著豆豆眼飛走了,那樣子倒像是落荒而逃。
「它可能在罵你。」
李弱水有些無語,他和一隻無辜小鳥較什麼勁?還把人家屁股毛給打掉了。
路之遙挑眉抬頭,閉著的雙眸面向前方,片片梨花像雪一般落入他的烏髮里,又給他添了幾分柔和,只是說的話還是不中聽。
「哦?你還聽得懂鳥語?」
「……」一時間不知道他是真的疑惑還是在罵她。
「你又在看我。」
「是是是,我在看你,因為你好看嘛。」
忽略他的笑聲,李弱水轉頭看著不遠處的情況,一切如常,便又轉回來繼續和他套近乎。
「你知道下面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