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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曉得賀昆槿定是瞞著了自己一些什麼,阿娘知情卻又不能直言相告,只得不斷地暗示、警告。她很想去撩開這一片迷霧,可不知為何,心頭總有個聲音在不斷地阻止著,似乎這層分隔著倆人的薄霧若是散了,倆人的關係也就盡了,甚至連現今的狀況都不能夠維持。
胡思亂想著,雙腳竟然自己走到了書房門前。她心裡猶豫著是否應當敲門,卻又不知怎的,身體竟自行直接推門進了去。
賀昆槿有些疲倦地坐在書案前,臉上的表情卻是少有的柔和中帶著懷念與清甜;她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搭在那寸把高的一摞宗卷上,指尖不知在攥著個什麼。聽到房門陡然打開,她的身子一繃,卻又在看清來者之後便恢復了那最初懶洋洋的姿勢,只是手中捏著的東西已經不知被她藏在了何處。
若是他人,定是不會注意到這小小的細節,也定是會被賀昆槿飛快地手速所迷惑,可惜柳雁雪並不是他人。柳雁雪不但看到了,而且感受到了賀昆槿手裡捏的東西,便是自己幼時送與朝青的霜花,自己用靈力所製成的第一片霜花。這本應早已融化的東西之所以能夠維持至今,全在於柳雁雪本身靈力的支持。因此,無論賀昆槿怎麼藏,柳雁雪都是能夠感知到的,畢竟這本就是她自己的靈力。
送與已故妹妹的霜花,被身為哥哥的賀昆槿視若至寶地帶在身邊,不知他到底是藉此懷念著妹妹,還是思念著自己?他又是否知曉這霜花的原主是誰?柳雁雪不敢放任自己去妄想,因為她害怕真相會讓自己失望。她寧願賀昆槿捏著的只是個妹妹的遺物,也不願他捏的是自己幼時所送的禮物。
或許,自己是陷得太深了,深成了驚弓之鳥;又或許,這單方面的情感,已是讓自己有些怕了,因為愈是渴望得到的東西,當發現它並不屬於自己時,痛楚將會越濃,而自己害怕著那種痛。自己到底應當如何是好?
&ldo;這麼晚了,阿雁怎還未睡。&rdo;賀昆槿輕輕的聲音將柳雁雪從內心世界中喚醒。
&ldo;睡不著,出來散散步,正好瞧見阿源送藥,&rdo;將手中的藥碗放在桌上,&ldo;阿源說阿槿不喝她送的,那我便只好自己送來。快涼了,阿槿還是趁熱喝了罷。&rdo;
賀昆槿半張著嘴呆了許久,心裡將寧源罵了上百遍。她苦臉瞄了一下那一碗的黑褐色,又用帶著乞求的眼神瞧了瞧柳雁雪。她手指搭在藥碗邊,在柳雁雪灼灼的目光下,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腦中的天人大戰愈演愈烈。
賀昆槿臉上少有的豐富表情將柳雁雪逗樂了,積攢了數十日的陰霾瞬間煙消雲散。瞧著那一臉委屈,全然沒了平日的沉穩與嚴肅的人兒,柳雁雪一時竟起了逗弄的心思。她用指尖在桌案上畫了一個圈,所到之處瞬間凝起一層冰晶,&ldo;阿槿可是覺得這藥太燙了?可需要我為你涼涼?&rdo;
冷颼颼的氣息從桌案那結了冰晶的一端蔓延而來,讓人有著一種屋外寒氣穿牆而入的錯覺。賀昆槿打了個寒顫,&ldo;自然不是……&rdo;她一臉憋屈地端起藥碗,還未舉至嘴邊就被那弄弄的苦澀味兒熏得直反胃。
賀昆槿手下慢悠悠地動作著,心頭卻思考著是否應當故技重施,用幻術逃過這一劫;可又轉念一想,柳雁雪方植了自己的靈羽不久,且並未主動與靈羽接觸過,因此連繫還不深,難免那根靈羽會隨著自己的靈力波動,作出些什麼反應,將自己辛辛苦苦隱瞞的事兒全部露餡了。
&ldo;阿雁,我……&rdo;
&ldo;喏,&rdo;柳雁雪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塊糖果,&ldo;伴著這個喝就不苦了。谷里給小孩兒餵藥的時候,我們都是這樣哄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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