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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不了車的。」他抬頭看著宋憶南,甚至在這時還擠出了一個並不好看的笑容,「我怎麼能開車呢?對別人多不安全。」
不管是ae86,還是秋名山車神,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只能自說自話的夢罷了。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會心心念念這麼多年。
荊璨的臉上是安靜的沮喪,宋憶南想幫他趕走這份沮喪,可真的開了口,卻發現自己說出的話其實很蒼白無力。
「以後會好起來的。」
荊璨在心裡將這話重複了一遍。
他沒說話,沒有將殘酷的現實向宋憶南挑明。他不知道宋憶南和荊在行對於自己的病到底有沒有正確的認識,但他知道,事實就是大部分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一輩子都要和這個病鬥爭。或許有人可以戰勝這個可怕的怪物,可他從沒見過奇蹟。他至今都記得他那個美國同學從高高的樓上縱身躍下的樣子,那時荊璨想,或許他這輩子最好的結局,就是能夠清醒地活到壽終正寢。
荊璨盯著小四驅車看了很久,忽然仰頭問:「以後你們會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嗎?」
見宋憶南愣住般沒說話,荊璨想了想,補充:「我是說,萬一我以後病得嚴重了的話……」
「說什麼傻話呢?」這次,荊璨還沒說完,宋憶南便急促地打斷了他,「我們怎麼會送你去精神病院?」
看著宋憶南有些著急的神情,荊璨點點頭,「嗯」了一聲。
「爸爸是不是給我聯繫了醫生?」
「那只是心理醫生。」宋憶南以為他誤會了什麼,忙解釋。
「嗯,我知道……」荊璨說,「但我現在不想去看,可以嗎?」
他並不是不想治療,只是還有很事情沒想明白。他不喜歡把主導權交給別人,他想自己為自己找到一條能走的路。
其實不用看醫生他也知道,幻想來自於渴望。所以那時候荊璨放棄了繼續學習,放棄了對成功的渴望,放棄了對朋友的渴望。
他想著,如果什麼都不想要,那應該也不會再出現什麼新的幻覺了吧。
可賀平意是個例外。
荊璨重新扶住了那輛小車,車輪再次滾動起來,車子慢慢加速,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轉了個彎。
他可以放棄一切,不當天才,不開車,不交朋友,以後什麼都不要,但是卻不想離開賀平意。
他現在只能想清楚這一點,除了這一點之外的事情,還是混沌模糊的,他還沒想明白要怎麼過以後的生活,沒想明白……要怎麼做才能不離開賀平意。
「那就不去。」宋憶南還沒說話,屋子裡忽然響起了荊在行的聲音。
荊璨回頭,看到荊在行正站在門口。他並沒有進來,對上荊璨的目光後,也只是站在那繼續說:「你不想去我們不會勉強你,怎麼舒服怎麼來,我們也不會把你送去醫院。」
荊在行還是不太擅長說這些安慰人的話,話是好的,可到了他嘴裡卻是乾巴巴的,要是不細聽,會覺得和他平日裡那些過分冷靜的陳述句沒什麼兩樣。
不過荊璨對荊在行足夠熟悉,所以很輕易地便從他的話里提取到了那名為「退讓」的東西。雖然荊在行這段時間一直在家,可這樣面對面交流他生病的事,還真是第一次。
荊璨怔了好半天,才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回完這聲,荊璨才發現荊在行身上穿著的又是一件自己從前不曾見過的家居服。荊璨歪著頭回憶,忽然發現,這次回來以後,他好像都沒再見過穿著襯衫、西裝革履的荊在行,從前這種裝扮似乎是半永久地固定在了荊在行身上,如今他卻是換上了從前並不曾穿過的家居服、運動衣。
家裡的很多改變都是細小的,可一旦注意到,便再難忽視。比如,客廳里的電視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