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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她總覺得他此行另有所圖。
或許下次與衛王見面的時候該提醒他一句。
但她立馬否定了這個念頭。衛王和兄長一樣,不喜歡她主動談論這些。
罷了。
他有幕僚建言獻策,他們個個足智多謀,必定遠勝她這種閨閣女子。
楊氏又陸陸續續說了些近期從時維那裡得到的消息,臨近午時方才離開。
送走她,時纓抽出幾頁空白紙張,將今日見聞條分縷析地記錄下來。
旋即晾乾墨跡,步入內室,將它們放進角落的櫥櫃中堆疊整齊。
這是她來長安之後養成的習慣,至今已攢了滿滿一大箱。
彼時她人生地不熟,又怕問東問西讓父親厭煩,便盡己所能將得到的信息歸類整理,有時是父母的一句閒談,有時是兄長順嘴一說,她用這些細枝末節逐漸拼湊出了京中各大家族的來歷、姻親關係,乃至某些官員、命婦以及公子貴女之間的親疏好惡。
所有人都說她身為女子,永遠無法參與朝政,因此不必知曉太多,但同時,他們又要求她言行妥當、上得台面,在日常交際中遊刃有餘。
她別無選擇,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尋求平衡。
關上櫥櫃,她回到桌案前,繼續描繪那張未完成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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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時纓惦記著之前的決定,大清早起來,拿了本書坐在桌前隨手翻著,卻有些心不在焉。
她被困府中,想出門只能寄希望於友人相邀,父親好面子,也願意她與同齡的小娘子們多多走動,因此會高抬貴手收回禁足令。
可她在浴佛節那天婉拒了曲明微,不知她今日還會不會再來。
這時,青榆匆匆推門而入:「三娘子,曲娘子登門拜訪,請您去英國公府陪曲夫人一敘。」
時纓鬆了口氣,當即放下書卷,令她為自己更衣。
青榆走近,低聲道:「三娘子,您……」
「最後一次。」時纓仿佛明白她所想,指腹划過掌心的薄繭,不知是在說給她還是自言自語,「我保證,再也沒有下回了。」
第7章 衛王不配得到她的真心。……
曲明微原本沒打算造訪安國公府。
三天前,時纓回絕了她「老地方見」的邀請,她以為好友今日不會再赴約。
但她卻在到場的賓客中看到了時綺,跟著安國公長子時維及其妻楊氏,神情頗顯侷促。她過去寒暄,問起時纓,時維說她感染風寒在家休息,時綺欲言又止,始終沒有得到開口的機會。
曲明微與時纓相識多年,耳聞目睹,也算了解她這妹妹的脾性,時綺不善隱藏情緒,好惡都寫在臉上,如果時纓確實患病、時維沒有弄虛作假,時綺定不會露出一副反感至極的表情。
她隱約猜到時纓又被安國公關了禁閉,擔心之餘,連忙策馬趕來查看情況。
這個時辰,時文柏還在官署,林氏也有事未歸,時纓對管家交待幾句,便帶著青榆出了門。她並非不信任丹桂,而是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將來東窗事發,丹桂也受到牽連。
曲明微將馬匹交給隨行的家僕,與她一同登上馬車。
車駕駛離安國公府,時纓感激道:「明微,今日多謝你了,若不然,我怕是要等千秋節才能重獲自由。」
「不客氣。」曲明微笑了笑,沒有詢問她為何被禁足。安國公懲罰時纓的理由千奇百怪,她既無法理解,又不能當面非議好友的父親,舊事重提只會讓時纓傷心,還把自己氣個半死。
她岔開話題:「阿鸞,這次你不上場,我們可以在旁邊觀看,或者回屋裡陪我阿娘聊天。」
時纓卻輕聲道:「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