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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小姐回來了。」 西城新區著名的富人區,一棟華美富麗的歐式別墅佇立,抬眼望去,絳紅色的屋頂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形成尖尖的三角形。 傅梨開靜靜地看了一眼迎在門口的乳母,低低地應了一句「嗯,」便在對方溫和慈愛的眼神中往裡面走。 走進去,滿眼皆是竹意。 從門口通向主屋有一段距離,地上鋪著錯落有致的鵝卵石,小路旁邊種著兩排蔥蘢翠綠的竹子,竹葉茂密,在頭頂搭出了天然的遮陽屏障,將熱烈的陽光和炙人的暑氣隔絕在外。 走在這樣陰涼寧靜的地方,傅梨開躁鬱的心情卻沒有消除絲毫,冷著臉往那個已經許久沒回來的家走進去。 邁上台階,伸出手,傅梨開遲疑了兩秒,臉上浮現出一層薄薄的陰鬱,指尖微動,還是推開了這扇門。 門內,依舊是熟悉的暗香浮動。 她的母親,依舊端莊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身上依舊是熟悉的綠枝纏花旗袍,長發盤起,頭上插了一簇白色珠花,耳朵上戴著簡單的珍珠耳環。 她似乎一直都是年輕時候的模樣,柔美、溫順,看上去像個好母親。 傅梨開望著她如水般溫柔的眼神和眼角悄悄爬上的細皺紋,時光終究還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跡,一晃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這次找我什麼事?」 傅夫人微微皺眉,隨即又舒展眉眼,眼裡帶著濃重的寵溺和縱容。 「好不容易回來,怎麼這樣和媽媽說話呢?」 傅梨開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門口看她,陽光從她的身後射進來,背光的臉上卻滿是冷漠,光暗交替,屋子裡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奇怪。 母女兩都是美人胚子,極其相似的臉上卻是完全相反的表情。 傅夫人看著這個距離自己遠遠的孩子,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改,似乎在看著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兒。 「昨晚又去城西了?那個女孩兒應該很討人喜歡吧。」 討人喜歡,這個很明顯的褒義詞,有的時候念起來的停頓,真的不是個誇獎的詞語。 傅梨開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解開了兩顆扣子的襯衫遮不住瑩白的鎖骨,點點紅痕春意乍現,語氣是幾乎跌落極點的不耐煩。 「沒人告訴您,這樣的行為很八婆嗎?」 傅夫人一梗,終究還是沒能繼續臉上的笑意。 她抿著唇,薄薄的唇瓣在潔白的杯壁上留下一圈淺淺的紅色,垂著眼,纖細的身體像是一株柔弱無骨的菟絲花。 「我要你和梁家的小女兒訂婚。」 「呵,兜那麼大一圈子就為了這個吧。」 傅梨開頓時冷笑一聲,沒有化妝的臉上依舊是鋒芒畢露,譏誚的笑聲從她的唇邊溢出,堂而皇之地諷刺著自己的親生母親。 「您把我當傻子嗎?」 傅夫人不語,也不生氣,只是慢慢放下手裡的杯子,然後抬頭,臉上依舊是安靜和順的模樣,眼底卻隱隱閃著固執的詭異感。 「他要回來了,帶著那個賤人和野種回來,你不能讓他們把你弟弟的東西拿去,媽媽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她一直平靜的語調突然拔高,尖銳的語調嚇壞了一直站在角落裡的傭人,幾個人突然慌忙上前,扶住傅夫人突然顫抖起來的肩膀,給她小心順著氣。 「夫人,您冷靜一點。」 傅梨開卻是面色鐵青,似乎是實在厭煩了這樣的場景,那些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陰暗往事像是泛了潮,蠢蠢欲動地想要重見天日。 她閉了閉眼,咬著舌尖,嘗著血腥味將它們壓下去,再睜眼,滿是沒有感情的冷漠。 「我知道了。」 「還有,您又記錯了,只有傅承雪才有資格叫您媽媽。」 提到這個禁忌的名字,沙發上的人似乎更加觸動,屋子裡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傅梨開卻看也不看一眼,轉身就飛快地從屋子裡離開,濃郁的暗香卻像是甩不掉一樣,無孔不入。 - 震耳欲動的音樂聲刺激著腎上腺素,濃郁的脂粉氣和酒精味道在朦朧的光線中發酵,讓人發瘋,也能讓人拋去煩惱。 傅梨開捏著一瓶酒靠著二樓欄杆,興致缺缺地看著底下的群魔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