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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不到”的模式,我们不妨这么说:“能吃不如好吃,好吃不如偷吃,偷吃不如吃不到,吃不到才能拍得好。”
拍电影如此,饮食资讯也是这样。外国报刊上必备的饭馆评介栏目,照搬来华根本没戏。外国报纸之所以给,乃因外国读者们要,读者要,皆因为“缺”——除了毒贩和旅行推销员,他们一个月通常只在外面吃几顿饭,出门前除了刻意一番打扮,自然需要作一番深入细致的调研,就像吾人一年出几次国,行前能不上网或前往旅行社咨询一番?至于吃饭,哼哼,谁不是每周都在外面弄个三茶三饭的?“外出就餐”,评介的不要,要的话也全靠口碑。意见人人都有,唯独不要领袖,饭店门口穿旗袍的领位倒一日也不可缺。有味使之出,无味使之入。只有无味的脑袋才需要灌入。中国那么多有滋有味的吃食,电影界的圣贤一旦发起愤来,不过随手捡了个馒头。
遥想老夫当年,一部《 写食主义 》,薄积而厚发,字字血,声声泪,行行口水,大抵早年间饿出来馋出来的“发愤之所为作”,煮字疗饥也。这事搞定之后,我也不太爱写了,更不看《 大长今 》,但还是逃不出“没什么搞什么”的宿命,例如,没腰,却一天到晚地腰痛;没脖子,又隔三差五地脖子痛,无病呻吟之际,只好看看那些没身体却在大搞身体写作的朋友们聊以自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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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红酒,各自表述(1)
葡萄酒,最容易喝,真正喝好就不容易了。事情出就出在到底什么才算是“喝好”,而“喝好”其实又等同于“会喝”,正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然而在社交层面,会不会喝是一回事,别人认为你会喝还是不会喝以及是否相信你喝好了没有,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要让别人相信你会喝,就得长于表达,善于谈体会。从“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那会儿起,和葡萄有关的阿物儿,似乎全都是练嘴皮子的功夫,是饮是说,全靠一张嘴。我所认识的会喝之人,全都是会说之人( 理所当然地,凡不会说或说不好的,我都毫无保留地认为丫们一定是不会喝的 )。
要把体会谈好,首先得掌握常用的基本术语。术语表中,关于酒体( body )部分,像中虚( hollow )、中空( empty )、粗糙( Rough )、均衡( well…balanced )之类,都不难理解,更何况“中虚”和“中空”在我们中国人听来更有中医术语的乡土亲切感。至于花香( fleur )、果香( fruit )、木香( bois )以及苹果味( pomme )、桃子味( péche )、草莓味( fraise )、香蕉味( banana )这些,还算好对付,苹果、桃子谁没吃过?又有谁吃过香蕉却记不起香蕉味呢?比较难缠的,主要是那些个负面评语,像什么树脂味( résine )、石油味( pétrol )、胶皮味( caoutchouc )、水泥味( ciment )、织物味( tissu )甚至脚臭味( butyrique )。在喝酒时尝到以上坏味已属不幸,把种种不幸的感觉以口头方式表达出来,难度之高,实属不幸中的大不幸。
更为敏感的是,好话人人会说,但是就“会喝”而言,负面评语的活学活用更为重要。这跟中式的古董书画鉴定模式差不太多,即鉴定者主要以发现并指出被鉴定物品的种种“不对”来体现功力。因此,要让别人相信你“会喝”,特别是在中国当前这种龙蛇混杂、泥沙俱下的险恶的葡萄酒环境里,不得不对葡萄酒实行“有罪推论”。
如果以为牢记并熟读了基本词汇表上的一堆指定用语就可以放心出来行走江湖,挨刀的机会大把。对于葡萄酒更高级更到位的表述,来看彼得·梅尔笔下的一堂初级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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