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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終有一死，可是冒漢奸之名死去是最不值得的吧。

百合子在倦意中沉沉睡去，卻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她習慣性地將手槍抓在手裡，岡村之美敲門進來的時候，被黑洞洞的槍口嚇了一跳。

&ldo;你的上司打來的。&rdo;

百合子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醒來，她下意識地衝到客廳接電話。&ldo;是，我馬上到。&rdo;

&ldo;你去哪裡？&rdo;岡村之美追問道。

&ldo;井上大佐要我去軍部。&rdo;

&ldo;這麼晚了，你當心點兒，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我把他的腦殼打碎。&rdo;岡村之美知道井上清是只大色狼，專對年輕女孩子有興趣。女兒大了，父母總是擔心，何況自己的掌上明珠這麼漂亮可愛。要不是這場戰爭，他的百合子也該有個幸福的小家庭了。

百合子撐著疲倦的身體趕到特高課的時候，她發現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到此。她去了井上清的辦公室，他不在。她又來到會議室，果然，他在那裡等她。一定是緊急任務。

&ldo;是秘密任務嗎？井上大佐。&rdo;

&ldo;我沒有看錯你啊。請坐，百合子。&rdo;

&ldo;要離開上海嗎？&rdo;

&ldo;怎麼，不想離開嗎？&rdo;

&ldo;您這麼說，我已經知道，這次將派我外出了。&rdo;

&ldo;自從淞滬戰役之後，蔣介石逃到重慶和我們作對。皇軍一直想沿長江溯江而上，可是他們的布雷隊太厲害了，布下那麼多的水雷，還有滾木，讓帝國海軍的螺旋槳破損無數。上次，你已經搞到了一些情報，由於武漢方面戰事緊急，大本營命令我們十三軍一定要配合這次行動。你要把情報搞確切些，爭取將他們的布雷隊一網打盡，掃平長江的障礙。這次你的任務很重，希望你不負眾望，天皇也等著你的好消息。&rdo;

這一番戰前動員激情昂揚，百合子雙腿立正，敬了一個軍禮，說：&ldo;我一定盡全力。&rdo;

&ldo;好。明早動身，沒有問題吧？&rdo;

&ldo;幾點出發？&rdo;

&ldo;越早越好，你馬上回去收拾一下。你只可以帶一個人，至於人選，你隨便挑，這樣方便你和他扮作夫妻。&rdo;

&ldo;明白。&rdo;

&ldo;人選一定下來，立刻告訴我。&rdo;

&ldo;好。&rdo;

東方剛泛魚肚白的時候，百合子已經全部收拾妥當，她早就沒有了困意，不是因為她要執行這個艱巨的任務，而是因為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她知道自己很愚蠢，去那裡等於是去捕風，可她還是忍不住要去，因為那是他兩次通過的地方。

牛寶軍在美國領事館待了一個晚上沒有等到局座的答覆，他只好離開。臨走前，那個美國人安慰他說：&ldo;不要著急，你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rdo;

&ldo;好的，謝謝了。&rdo;

晨風清涼，牛寶軍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如果戴老闆不同意，他要不要干？他在想這個問題，這意味著他將自決於抗日情緒激憤的中國人，戴上漢奸的面具，再也脫不下來。假使有一天日本人被趕出中國，他將受到中國人民的審判，百口莫辯。

沒有人給他作證，即使現在戴老闆同意了，但如果那個時候戴老闆都不在了，又有誰可以給他作證？戰爭時期，誰能知道明天怎樣？

他再次漫步在昨天晚上走過的道路上。在離租界哨卡很遠的地方，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