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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不像我这身。青不青,灰不灰的,乌眉皂眼儿的一塌糊涂。”
“再青也还是六品官儿,什么时候能穿上个绯红的,倒不枉到你这显摆一回”,满脸神采风动的杨芋钊走近前端着唐离的茶盏大吃了一口茶后,就着袖子抹了嘴道:“我可是听说,宫里娘娘亲口替你说项着要升官儿。是别情你自己给辞了的,要不就凭你正牌子状元公出身,能不比我升得快?”
当日贵妃说这番话时,是在内宫的花萼争辉楼,这等小事杨妃亲自说给杨芋钊的可能性极小。如此看来,分明是他在宫中找到了耳目,短短时间此人能有如此手段,但由不得人不佩服了,而他不加遮掩的说出这话,分明是不欲避讳自己了。
向杨芋钊微一点头,唐离唇边挂着轻笑道:“看看你这做派,哪儿有一点朝廷六品官的样子,小心撞上御史台的言官们,参你个官仪不检。”
“你道我谁的残茶都吃?满大街用袖子抹嘴?”随口回了一句,杨芋钊舒舒服服坐下,看着唐离嘿嘿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这些个不讲究都是以前落下的毛病,某祖籍剑南,祖上在前隋倒也显赫过,只是入了国朝就日渐败落了,到了我这一辈儿,越发破落的不堪,实不瞒别情你,愚兄少年时候最是个不安于家业的,祖上那点儿田产没几天就吃用干净,一时没了活路就跟城中那些浮浪们混做一处过活,没两年,倒成了个净街虎,如那晋时的周处一般成了乡中祸害,家是呆不住了,就跑到益州,那几年苦日子过的就不提了,后来多蒙当地大贾鲜于仲通照应,才谋下个糊口差事,却终究还是个没出息,去年,咬咬牙借了盘缠到京投奔我这些远亲,开始时他们不过当我是个下人,若非别情你推哥哥一把,我老杨焉能有今日的风光。我这人书读的少,但好歹少年时也任性使气了几年,‘义气’二字却是分的清楚,你别情一榜状元能如此待我,高攀不高攀的说着碜牙,反正老杨记下你的大恩,咱们相处时也就绝不来那些虚文儿,我老杨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你要是烦,直说就是”,第一次在唐离面前抖出旧事,落魄了近三十年的杨芋钊也有些动情,虽然脸上强撑着笑意,但眉眼间的落寞却任怎样也掩饰不住。
“我的过往旧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面前抖什么穷?你我意气相投,好生结个知己就是,什么状元不状元的?我就是烦又怎得?你既然来了,再烦我不也只能忍着!”言至此处,唐离也不再理会什么风仪,翘了二郎腿在杨芋钊身前坐下道:“你最近正是忙时候,没得会到我这儿来扯闲篇,有什么事儿就直说。”
“前个儿你家大娘子带着的胪鱼脍极对哥哥的胃口,今个儿来看看别情你这儿还有没有?”半真半假的开了句玩笑后,杨芋钊才正色说道:“若说正经,我却是想来打问下朱雀大街上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还能有怎么个事儿?”在杨芋钊面前唐离倒不多做掩饰,重重一拍身前的条几愤然站起道:“他王忠嗣欺人太甚,手下那群混帐丘八到我别情楼闹事砸店后,伤了三个人不说,京兆衙门捕了凶犯,他居然就此将人提走,这也就罢了,更可恼的是他还敢下文书将别情楼自掌柜到厨子都给锁了。欺人欺到要将我的脸子朝地上踩,我岂能与他甘休?”
“原来真有此事!”杨芋钊自与唐离结识以来,还从不曾见过他如此发怒的模样,微微一愣后,才长笑声道:“王忠嗣明日就是条死狗,别情你现在如此恼他,没得伤了自己肝气,实在不值当。”
“此话怎讲?”
“下午因有些帐目结算,愚兄去了趟兵部,却听到个极好的消息”,言至此处,杨芋钊阴恻恻一笑道:“王忠嗣这不知死的,居然敢私贩军器到吐蕃,却被卢龙安节帅给查探个清楚,如今连证人带证物一并解送到京,有这一条大罪,别说他只是个‘留后’,就是正牌子节度使也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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