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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他在刻画南方时,不免作浪漫主义的渲染,《晚邮报》对此会有什么看法,心中无底。他称那些“低级趣味的故事”为“垃圾”。《未被征服者》虽不是“信口开河地编造”,但也算不了福克纳心目中的正经小说。写完《晚邮报》上发表的连载后,拾起《押沙龙,押沙龙!》的一大堆材料,进行高品位的创作。但是几乎立刻遇到麻烦。托玛斯·塞特潘的故事有情节的核心;有昆丁·康普生作为主要的说书人;把情节和说书人放在一起,便有了小说的基本结构。然而,他仍觉得“还不太成熟”。几个月前写过一则故事《这样的勇气》找不到地方发表。1934
年10 月,写《押沙龙,押沙龙!》的努力遭挫,便决定把那个失败的航空故事扩写成长篇。
他给这部小说题名为《标塔》,以1934 年2 月新奥尔良的舒申机场启用时的几件事为依据。写完后,他问哈尔·史密斯,会不会有人看出小说和舒申启用之间的关系,“抓住把柄提出起诉”,书中的新瓦洛阿即新奥尔良,“略加伪装”;芬门机场像舒申,同样按一位政治家命名;书中一个人物和在新奥尔良飞行、并“一度保持陆上速度最高记录”的吉米·韦德尔有共同之处。然而,他一方面排出一系列相似之点,一方面坚持声称《标塔》的故事、情节和人物“纯属虚构”。小说题材的起源显然比舒申机场的启用更早更深。一年前,他实现了当飞行员的梦想;10
多年前,他己开始写飞行员的故事。其中两则《荣誉》和《死亡制动器》专门讲江湖卖艺人的故事:《荣誉》讲飞行员、他的妻子和走机翼艺人的三角关系。《标塔》中有几个人物的行为具有最后一个巴亚尔·萨托里斯身上的蛮勇,其中有一个和巴亚尔一样,在驾驶一架明知其不安全仍开上天的飞机时死去。在《坟墓里的旗帜》《荣誉》和《死亡制动器》中,可以看到《标塔》的关键主题的不同表现形式。
《标塔》的结构最接近《押沙龙,押沙龙!》,情节集中在几个江湖卖艺人和一个孩子身上:飞行员罗杰·舒曼、他的情人妻子拉威恩、跳伞员霍姆斯(也是拉威恩的情人)、机械师吉格斯、拉威恩的儿子贾克(也许是罗杰所生,更可能是霍姆斯所生)。他们讴歌飞行和漂泊的魅力。四个大人都放弃平凡的世俗生活,当无家可归的冒险家。贾克出生在加州的一间飞机库里,从小跟着大人过飘泊的生活。
飞机对于他,和那几个大人一样,几乎是完美的象征,表示憎恶一切尘世的联系,追求危险。在空间意义上,这些人到处为家,同哪一个地方都没有亲密关系,即使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步态、举止都表现出“无家可归的”神情。在时间意义上,他们只生活在眼前,没有过去,也不对未来负责。唯一的过去是父母,如罗杰的父亲舒曼医生,还有便是俄亥俄、伊阿华、堪萨斯州的小城镇。在那些人的生活中,他们只看到古老的节奏和古老的理想残余:罗杰的父亲一直希望儿子克绍箕裘,但是罗杰、拉威恩和霍姆斯认为他们抛弃的这种生活只会阻碍真正的冒险和真正的性爱,而冒险和性爱正是他们的不正规的生活所讴歌的两大内容。高速度和冒险不仅是他们的止痛剂,也是兴奋剂。有一场特别精彩:拉威恩眼看要作第一次跳伞,却爬回驾驶舱要求舒曼和她作爱。他又惊奇又害怕,但亢奋地从命。事毕,拉威恩跳伞,把她和她爱人珍视的两大刺激结合起来。
福克纳笔下的卖艺人不用言语而用行动表达自己。因此,结局必是英勇、甚至悲惨的。他们的事迹,我们大部分是听另一个人物(记者)叙述的,在这一点上,《标塔》是《押沙龙,押沙龙!》的先声。记者和他报道的人物一样漂泊,他没有出生地、甚至没有名字。但他用言语而不用行动表达自己。他长得像埃尔默·霍奇,又高又笨拙;气质则像埃尔默·霍奇和霍拉斯·本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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