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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黑,以及无止尽的空旷。
原来她在作梦,梦中,她以为他与她得到了圆满,那全是她编织出来的幻觉,是幻觉……是她太渴望而产生的幻觉,它不是真实的,她没有死而复活,没有金丝蛊,没有严家当铺,没有娘亲的祝福,没有赫连瑶华……
什么都没有。
从饮下鸩毒死去之后,她就身处于黑幕间,她隐约知道自己死去、隐约明白那样的自己不过是条幽魂,那片黑,是苍茫阴界,她被关在那里,无论走了多远,永远看不见光点;就算跑得气喘如牛,依然仅是原地踏步……
她总是在黑暗中哭泣,除了她的哭声,还有好远好远的箫声,吹着她不懂的曲调,无比悲哀,像陪着她一块儿哭。
对了,她记起来了,那时……
女娃,怎么了?与箫声同样遥远的声音,竟清晰如贴耳呢喃。
这里是哪里?我出不去……我走不出去……
因为你还不能出去呀。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嘛……我该怎么向你解释生死簿上的差错呢。而且,那差错,还是拜我家头儿失手打翻墨,才会弄糊你那一页命数,将你的五年给……后头几句,有些自言自语的嘀咕加叹气,然后,声音笑了笑,温醇如酒,恢复悠然口吻,是悦耳的男嗓:你虽已死,又不算真正的死,你的情况有点像是“寄放”,对,你被寄放在我们这里,时间到了,就算你想留,我们也留不住你。
我听不懂……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何必要懂呢?你只要知道,现在的你所该做的,便是等待,那就够了。男嗓带走箫声,让她重新归于静寂。
你是谁?别走!请你别走!跟我说明白些……拜托你,我要等谁?要等多久?然后呢?然后呢?!
只有黑暗回应她。
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这种似懂非懂的情况,最教人害怕。
除了哭,她什么事都无法做……
“绮绣?绮绣醒醒,快醒醒——”
她蜷缩的颤抖身体被人搂住,狼籍哭泣的小脸,教一股温柔力劲轻轻拍打,她再度缓缓张开眼,哪里还有黑暗?屋里的烛,全数燃上,赫连瑶华忧心忡忡的面孔占据她所有视线。
“你在作恶梦。”
“……梦?”
“对,你作梦了。”他擦去她的泪痕,不断安抚她。
她的眼,填满惶惑,环视周遭一遍又一遍,屋内好明亮,没有一丝黑暗,她小口呼吸,试图平稳吐纳,她的指尖陷入掌心,痛,她觉得痛……会痛就不该是梦,对吧……
“……瑶华。”
是怎样的梦境,竟将她吓得脸色苍白?
赫连瑶华被她睡梦中的哭号抽噎所吵醒,她不断流泪,双手在半空中仿佛要抓住浮木般慌张无助。
“清醒些了吗?”他轻声问。
她的双手捧起他脸颊,在确认掌间的温度是真真切切。
“你不是我梦见的幻影吧?你是真的吧……不会突然不见?”她还处在梦与现实的断层之间,哪个是梦,她分不清楚。她好像作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梦,而她也好害怕那只是一场虚幻,害怕自己的清醒,不过是梦境之梦。
“傻瓜。”他用力吻她,吻到彼此险些窒息之后,再朝她红滟的水泽下唇留下咬痕,咬疼她,却不咬伤她。“这样你仍觉得是梦吗?或者,我该抱你去好好泡场鸳鸯浴,你才会完全醒来?”
神智总算是因为这个强取豪夺的吻而逐渐回笼,眸里的慌乱和混沌正慢慢褪去。“我作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她偎在他胸前,密密熨贴,声音仍含淡淡的抖动。“梦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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