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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離傷的很重,雖不至於危機性命,卻也將人疼了個徹底,幸好傷口大部分都在上身,上起藥來也方便,只有為數不多幾條傷口落在腿上,位置有些尷尬。
新鮮藥草味道濃郁,拂羽先在傷口上淋了汁液,再將搗碎的藥草妥帖的鋪在傷口上用粗布纏上,宣離的皮膚很白,傷口落在玉脂上難免駭人了些,拂羽看著看著,心裡竟生出一股憐惜來,這樣好的皮囊,可惜了。
上衣裹好之後,宣離感覺自己已經是一棵開枝散葉的樹了,草木的味道直衝天靈,但凡聞著就覺得綠油油的。
剩下的傷口都在大腿上,雖然都是男人,但當著人脫褲子這種事,宣離還是害羞的,哪怕它是一隻活了兩萬年的老鳳凰,這事兒也不是說來就來的。
床邊的人看著他,靜靜等著,宣離掙扎了一下,磕磕絆絆的道:「要不,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那人看了他一眼,一直平淡的視線里意外閃過一絲戲謔,哪怕閃的很快,宣離還是捕捉到了,他的臉越發紅了,伸手奪了拂羽手裡的罐子,開始轟人:「我自己來,你先出去。」
那人倒也識相,甚至貼心的為宣離關了門。
窗外月色正濃,宣離就著床頭半截蠟燭艱難的為自己上好了藥,他將藥罐放在床邊的地上,猶豫片刻,朝著門外說:「我,我弄好了。」
門外沒有人回答,連一絲聲音也無,宣離等了一會兒,實在按捺不住,提著自己傷殘的身體下了地,門「吱呀」一聲,坐在門檻上的人猛地一震,頓時醒了過來,他茫然的回過身,下意識擦了擦嘴角,隨即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你弄完了?」
宣離心裡不大好受,大約是這個人為自己做的太多,又一時無以為報,所以忿忿不平,十分不爽。
他嗯了一聲,一瘸一拐的往回去。
拂羽大概是被人突然冷下來的臉色驚到了,站在原地半天沒動,直至放在床榻下的藥罐猛地發出一聲聲響,拂羽才匆匆忙忙進了門。
宣離站在床邊,呆滯的盯著被踢倒的藥罐手足無措,他有些愧疚的看過來,拂羽心裡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將東西扶起來拿到一邊,又回身扶著宣離躺下,他妥帖的替人蓋了被子,又吹熄了蠟燭,黑暗裡男人音色喑啞,透著些讓人心安的味道,朝著宣離道:「睡吧,有事叫我。」
宣離記得這屋子裡一共就一張床,一張被子,正欲開口,床邊靠上一小片陰影,熙熙簇簇的聲音響在身側,那人竟是靠著床坐下了,頭靠在床頭長出來的欄沿上,挪動了幾下,呼吸很快沉了下去。
第18章
約莫是身邊還有一個人,那一覺宣離睡得十分不踏實,他隔一會兒就要醒來一次,在迷濛的月光里反反覆覆,每次醒來都要側身去看一看床邊的人。
不知是第多少次醒來,天光炸破,晨曦穿過矮小的窗戶照進來,靠在床邊的人仍舊是昨日的姿勢,唯有發頂的一小撮頭髮揉亂了。
宣離側躺著靜靜看著他,沒多久,床邊的人便動了一下,他背對著宣離小幅度的伸了伸腰,宣離見人回頭,忙不迭的閉上眼睛,心卻砰砰跳個不停。
幸而那人只是回身看了看,很快便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宣離在床上翻了個身,神色複雜的盯著木質的屋頂,他抬了抬手臂,瞥見身上的傷口又癒合了好些。
一碗白粥端到床邊時,宣離正在回籠覺的睡意里掙扎,淡淡的蔥花香味鋪到鼻子前,他動了動,茫然睜開眼睛,身邊的人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見人看過來,慌忙收起視線,有點窘迫的道:「吃點東西再睡吧,沒什麼吃的,白粥喝嗎?」
宣離無故受了一波那樣的眼神,人也清醒了,他撐著胳膊坐起來,接過人手裡的碗,這次他學聰明了,先問了一句:「還有嗎?你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