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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朗的对手已经走到他的位置上,帽子和上衣都脱掉了。
医生和两位证人闪在一边。
这个地点选择得很好,不论在地形上,还是在日照上,两个人的条件都一样。
罗朗把他的上衣和帽子扔在一边,走到离德·巴尔若尔斯四十步远的位置上,面对着他。
这两个人一个在右,一个在左,对同一个天际瞥了一眼。眼前景色和即将完成的这庄严肃穆、恐怖骇人的场面很协调。
不论在罗朗的右面还是德·巴尔若尔斯的左面都没有什么可看的,那是一个像巨大的屋面似的一个又高又陡的山坡。可是在另一面,也就是德·巴尔若尔斯的右面和罗朗的左面,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极目远眺,一望无际。
最前面的是一大片平原,平原土壤呈粉红色,到处有巨岩耸起,就像是泰坦①的坟场,巨神的枯骨戳出在地面上。
稍远处是夕阳下轮廓鲜明的阿维尼翁,它的腰带似的围墙和巨大的宫殿,这座宫殿就像一只蹲伏着的狮子,气喘吁吁的城市甸伏在它的爪牙之下。
阿维尼翁再过去,有一条像熔化了的金河似的闪闪发光的细流,那是罗讷河。
最后,在罗讷河另一面,有一条深蓝色的线,那是一长串把阿维尼翁和尼姆以及于赞斯隔开的小山岗。
远处,在最最远的地方,太阳,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也许是最后一次看到的太阳,正在慢慢地、庄严地陷入金黄火红的大海。
此外,这两个人的对比也是很奇特的。
这一个,漆黑的头发,肤色棕黄,四肢纤细,目光阴沉,完全是南方人的体型,他的祖先也许是希腊人、古罗马人、阿拉伯人,或者是西班牙人。
另一个,脸色红润,头发金黄,蔚蓝色的大眼睛,手胖乎乎的像个女人,很像是温带地方的人,他的上代可能是高卢人、日耳曼人或诺曼底人。
这种情况如果大而言之,那么很容易想象出这不仅仅是一场两个人之间的奇怪的战斗。
很容易想象出这是一个民族针对另一个民族的,一个种族针对另一个种族的,南方针对北方的一场决斗。
①泰坦:希腊神话中天神乌拉纽斯和地神格伊阿的子女总称,共十二名,均为巨神。
罗朗这时候脑子里想到的是不是我们刚才表达的那些情况呢?是不是想到这些事他才那么黯然神伤?
决不可能。
因为有一会儿他仿佛把证人、决斗、对手全都置之脑后,完全沉浸在对自然景色的观赏之中。
德·巴尔若尔斯的声音把他从带有诗意的麻木状态中惊醒过来。
“您准备好了就开始,先生。”他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罗朗一阵哆嗦。
“劳您久等了,请原谅,先生,”他说,“可是请别关心我,我经常走神;我准备好了,先生。”
说完,罗朗嘴角上带着微笑,头发在晚风中飘荡,直愣愣地向德·巴尔若尔斯走去,就像平时散步一样,而他的对手则采用了在决斗中经常采用的所有的防卫措施。
约翰爵士平时虽然不动声色,这时也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紧张万分。
两人的距离很快就缩短了。
德·巴尔若尔斯首先站定,瞄准以后便开枪了,这时候罗朗离他只有十步远。
他的枪弹削去了罗朗一个发鬓,可是没有打到他身上。
罗朗回头面向他的证人。
“怎么样,”他问,“我不是对您说过了吗?”
“开枪,先生,请开枪!”两个证人说。
德·巴尔若尔斯一声不响地呆在他开枪的位置上。
“对不起,先生们,”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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