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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危机”)中置身事外。
驻沪外交使团联合约见吴铁城市长。齐亚诺伯爵(意大利驻中国代办)请利比亚号船长到讨论现场,向与会各方陈述调查结果。炸弹穿透甲板,幸运的是一颗都没爆炸——当时船上大多数人都在熟睡。
很快就找到那几颗未爆炸的三英寸炸弹,弹身刻有中国制造的标记。弹道分析表明,炸弹全部是从中国阵地方向射来的。正在上海负责调停争端的原田男爵⑴(东京某位重臣的私人秘书)对此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大上海市政府的吴市长郑重表示,首先,他对战事波及中立国,使之遭到财产损失感到深切遗憾。他承诺中国军队将会谨慎避免同类事件的发生。但同时,吴市长再次向各位总领事抱怨,这难道与在座各方允许日本军队在租界调动军队一点都没有关系么?日本陆战队在租界码头登陆,日军前线指挥部设在租界,撤退日军在租界里休整,日本海军旗舰就停泊在利比亚号旁边。我们难道能够绑住那些在前线自卫的中国士兵的手么?
这起误伤事件要是发生在平时,他们怎会善罢罢休?可这会——尽管驻上海的各国军队总数有上万人,尽管黄浦江面上停泊着几十艘重炮巡洋规,尽管驻马尼拉的美国海军舰队随时可以出发,四十八小时内抵达上海,受到伤害的中立各国代表竟全体默然,就这样让事情悄悄平息。历来在与南京的各种争端上,他们从未表现出如此大的忍耐。有什么办法呢?连日来,他们对这块土地上前所未有爆发出的民众爱国热情,对中国军队突然表现出的战斗能力印象深刻。
萨尔礼少校站在薛华立路中央捕房门口,陪同警务处总监迎接客人,只有在重要场合,他才会穿上这套高级警官礼服。大门里侧,全体外籍警员分列三排,头戴镶白圈黑色钢盔,步枪上肩,等候来宾检阅。虽然日本军机近来频频进入租界上空,商业区多次遭到炸弹“误伤”,薛华立路沿街仍有少数好奇市民围观,人群聚集在捕房西侧花园的铁栏围墙外,冬日阳光照在花园八角小亭的琉璃瓦顶上,平添一股安详懒散气息。街对面那家小店的“Heng Tai & Co”⑵招牌下站着几个小孩,好像在游戏途中突然被警察持枪列队的景象吓得愣住,动作突然凝固,停顿在刚刚嬉闹时的位置上。
客人是公共租界日本驻军司令,由日本领事馆一等秘书泽田⑶先生陪同前来法租界警务处,目的是讨论战事延续期间法租界的公共安全问题。
少校意气消沉。自从上个月二十八日午夜,日本海军陆战队突然向闸北江湾中国地界多处发起攻击以来,租界里大多数白人都日渐消沉。可少校的萎靡不振来得更早,七月里那起震动上海(甚至惊动巴黎朝野)的事件发生以后,他深切预感到租界未来的悲剧命运(他曾对此极为乐观),欧洲白人在亚洲殖民地的悠闲岁月终将变成一种美好记忆。没人会为此责备他,但他却在自责。他觉得正是像他这样肩负重任的一些人,无视时代的变化,坚持早年那一代冒险家的老套做法,以为单凭机变权谋就可以操控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就可以把租界牢牢掌握在手中,随意吸取这块土地上的财富,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警务处主楼台阶处,值班秘书匆匆奔下,疾步跑到门口,把一纸电话记录交给警务处总监。麦兰总监看完后,递给萨尔礼少校。电话是从日本驻沪领事馆打来的。电话记录上说,原定今天上午十时泽田先生访问法租界警务处的行程已取消。原因是今晨八时三十分左右,两颗炸弹落到日本总领事馆东北墙内侧,虽然并未造成伤亡,但日本方面认为外交官出行安全无法得到保障。警务处值班秘书收录此件后,旋即电话各方作简单咨询。公共租界的马丁少校告诉他,那两颗炸弹是从黄浦路紧靠领事馆的一处货栈房顶上投入日本领事馆的。
毕杜尔男爵坐在法国总会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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