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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手指從宣紙上滑過。曾經有個傻瓜對她說，只要畫上這個，無論身在哪裡，相隔多遠，對方都能聽見。目光在宣紙上遊走流連：&ldo;你，還好嗎？為什麼想起你總會難過得不能呼吸？你會不會懊惱我的欺騙跟不守信用？不許生氣，因為你曾經答應過。

對不起，我要找回我的二哥。找回那個陪了我十幾年的溫柔二哥。那是我的家。我想回家。

可是，我不小心把他弄丟了。&rdo;

&ldo;不知不覺，竟然畫了這麼多。我真是個豬頭。&rdo;南燭道。厚厚一沓青鸞印，厚厚一沓豬頭。她笑，眼中卻有淚光。

&ldo;這裡是不是太cháo濕了些？&rdo;北谷突然抬頭左右看道。

&ldo;嗯。&rdo;南燭趁他不注意擦掉了淚花。最近真是越來越愛哭了。是因為離二哥太近，一顆心變得軟弱，還是因為硬撐到了極限？

一天又一天，南燭繼續寫字：

&ldo;二哥，展信無恙。今天窗外的花開了，粉粉的，像是桃，卻不是桃花。你以後會告訴我這是什麼花嗎？&rdo;

&ldo;二哥。燭兒今天差點吃到喜歡吃的蜜花糕。是北大人帶進來的。可是你把它倒在了地上。北大人嚇了一跳，估計幾天都不敢給我帶東西了。&rdo;

&ldo;二哥。為何水房裡的熱水永遠那麼燙，冰櫥又那麼涼呢？要是你告訴我原因，我就告訴你我做了一個冰燈，放在冰櫥里。這樣就算夏天到了，也不會融化。永遠不會化。&rdo;

&ldo;二哥，今天聽宮娥說外面的慶典好熱鬧。燭兒好想去看一次。二哥，你祭天時的模樣一定很好看吧。宮娥們說起你來都恨不得追隨而去。她們說，只可惜你不愛笑，如果哪天你對她們笑上一笑，立刻死了也是甘心的。二哥，為什麼燭兒記憶里你總在笑呢？燭兒是不是很幸福，你對燭兒笑了那麼些年。還是說，燭兒提前把這一世的微笑用光了？……二哥，今生你還會對我笑嗎？&rdo;

&ldo;二哥，有一隻紙鳶落在窗台了。我夠不著。明年春天我們去放紙鳶好嗎？&rdo;

北谷搖搖頭。

南燭心心念念要找回二哥。可她的二哥，如今的成皇卻似乎不願多見南燭一面。

有一回，皇族狩獵。成皇帶了南燭。南燭難得出一回寢宮，即使是被押著，南燭也少見得笑得燦爛。她太久沒見過陽光了。那明媚笑容，真讓春花黯淡三分。許多貴族子弟忍不住接頭接耳，紛紛議論。&ldo;若是不用了，可不可以討回來做個侍婢？&rdo;，&ldo;嘻嘻嘻。&rdo;，&ldo;別這麼笑，我真心會好好疼她的。&rdo;少年公子道。議論聲傳到成皇耳中，成皇說他不在乎。因為這句不在乎，隨即南燭就被公子小姐們莫名其妙地推進了有受傷黑熊的籠子裡。成皇與北谷趕到時，南燭血淋淋地站在籠子中央，手裡拿著一截斷棘木，受傷黑熊死在一邊。周圍是貴族小姐們的尖叫，公子們也白了臉。他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能殺死熊的女人，哪怕是一頭受傷的熊。站在血泊里的南燭，倔強而強大。&ldo;我要死了，二哥怎麼辦？&rdo;南燭顫抖著對北谷說。成皇轉身就走。自那後，貴族子弟再無人閒議南燭。只有北谷知道，南燭那晚縮在籠子裡整夜不曾闔眼。

&ldo;你在看什麼？&rdo;北谷問。

&ldo;星星。&rdo;

&ldo;陰天看星星？&rdo;

&ldo;就是因為看不著，所以很難受。&rdo;南燭道。

安若晨星，不離不棄。

二哥，你在哪？我很怕，怕等不到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