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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珞朝打著哈欠的初七噓了聲，示意她別吵到玉醐，兩個丫頭剛相繼躺下，忽聽玉醐道：&ldo;明兒一早去市集買點香燭紙錢。&rdo;

兩個丫頭曉得她的用意，初七道：&ldo;兩軍交戰，死傷難免，是她先刺殺小姐你的，小姐不必可憐她這樣的人。&rdo;

玉醐悄然一嘆：&ldo;人已經死了，何必計較太多。&rdo;

見她情緒低落，兩個丫頭就不敢再囉嗦什麼。

因芙蓉的事，折騰到天微微亮，將軍府各處才靜了下來，補覺的補覺，巡邏的巡邏。

玉醐躺到後背酸痛，還是睡不著，索性起來，橫豎是和衣而臥的，無需重新穿戴，晨光熹微，也用不著提燈籠，推門而出，撲面而來一團濕乎乎的霧氣，落在臉上冰涼，霧很大，對面十幾步遠都看不清是什麼了，她借著晨霧的遮蔽，信步而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ldo;天地歸晏&rdo;附近，待看清周遭，曉得此是何處，猛然驚醒，忙轉身往回走，心中有鬼，仿佛鬼追似的，走的急，咚的撞在一個人身上，沒等看清是誰，那冷冷的清香已經透露了一切。

&ldo;將軍。&rdo;

她退後兩步，語氣和聲調都比平時侷促了很多。

&ldo;嗯。&rdo;

巴毅簡單一聲，見她額前的頭髮已經給霧水打濕，粘膩的貼在光潔的額頭上，連睫毛也給打濕了，配著那幽深的雙眸，仿佛森林的屏障屏蔽了兩汪深潭。

&ldo;怎麼不多睡一會子？&rdo;

巴毅披著件暗紫色的披風，居家的一件常服是素白色的，兩種顏色撞擊，於蒙濛霧靄中更把他顯得玉山般清峻。

&ldo;其實……我一直沒睡。&rdo;

玉醐說了實話，那眼中布滿的血絲已經說明了一切。

&ldo;是為了芙蓉的事？&rdo;

巴毅猜到了，也深知她這樣的小姑娘必然承受不住親手殺人的事實。

&ldo;我殺了人。&rdo;

玉醐聲音很低，仿佛一瞬間她就變成了個女魔頭，而她最最不願的，就是在巴毅面前呈現出這樣的一種狀態，她寧可自己傻乎乎的，寧可自己不美貌，但她想讓巴毅知道，她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子，十四五歲媒人開始上門了，娘就告訴她：&ldo;以後嫁了人，你要做個賢良淑德的好女人。&rdo;

如是，她牢牢記住這句話，卻鬼使神差的在此時有了這種想法。

不知是她因為突然想起芙蓉的事，還是因為晨霧冰冷浸入肌膚，總之她臉色煞白，嘴唇也不見一絲血色，還伴著微微的戰抖。

巴毅解開脖子上繫著的那披風的絲絛，走到她跟前將披風裹住她，道：&ldo;我殺過很多人。&rdo;

玉醐一抬頭：&ldo;這不一樣，將軍是征戰沙場，殺的都是敵人。&rdo;

巴毅淡淡一笑：&ldo;芙蓉是你的朋友？&rdo;

玉醐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麼。

巴毅再道：&ldo;有人想殺你，假如你老實等著給人家殺，你便不配在這裡同本將軍說話，芙蓉無論是出於什麼動機，她想殺你，她就是你的敵人，面對敵人就不該手軟，你只是打中了她的穴道，若換了我，會一刀子捅進去，她會死的更慘。&rdo;

他這樣的一番開解，玉醐心裡略微輕鬆，道：&ldo;其實當時我想救她來著，可是那些護院不懂打中死穴的厲害，夾著她就跑，等我追上，已無回天之力。&rdo;

巴毅頷首表示明白：&ldo;芙蓉死不足惜，一個心存歹念的女人真的死不足惜，唯一可惜的是她死了，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