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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編修氣哼哼地,這個鐘應忱,自家這樣怕老婆也就算了,還要開著窗子讓別人看見,平白連累他下水。
「為夫我是將心思都放在修書之上!」
「編修修書,修撰便不用治史不成?」齊娘子綿里藏針。
她這會最後悔的就是聽了娘的話,說什麼婦人出了門子,便要一心伺候夫君,事事以他為先。
她倒是賢良過了頭,可到頭來把這丈夫慣得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倒是一套套大道理往她身上套。
再轉念瞧瞧鍾家娘子,過得這般瀟灑,她待丈夫之心不比那鍾娘子少上半分,憑什麼要過這坐監的日子!
齊編修本是不想說人是非,這會讓齊娘子一激,便也顧不得什麼君子做派,氣道:「為夫我便是考不得狀元,也是名列二甲,這翰林榜上欽點入院的。也不曾像他,好好的國史不修,卻偏想著同庶吉士一般,要去各部里觀政,不是捨本逐末,鑽營過頭麼!」
「觀政?」
齊編修見齊娘子詫異,不由感受到了些微氣平:「今日因他頌文青詞做得好,聖上便問他可有什麼想要的,他竟奏請要入各部觀政,可不是…」
他的修養讓他說不出什麼難聽的字來,但心裡卻覺得,這鐘修撰要不然便是自作聰明反埋了自己,要不然就是小心思太多。
開朝以來,翰林便是清貴之地,修書治史得覽各朝得失,記錄本朝實錄得以終日窺得聖顏,他卻非要往各部裡頭去鑽。
自家娘子也不是無知婦人,此下聽見此事,便可讓她自此斷了對那鍾家有些欽慕的心思。
便背後說人也算值得了。
齊娘子只是驚訝片刻,才又才瞟他一眼:「這才是要做實事的人!」
齊編修瞠目,險些嘔出一口血。
齊編修因鍾家頻頻後院起火,便有了隱秘心思,想看看著鍾家娘子聽說此事後,如何要鬧出一場風波。
不知是不是池小秋對著朝中之事半點不通,還是鍾應忱馭妻手段了得,他的希望落了空。
鍾應忱已去了刑部觀政月余,依舊風平浪靜,反倒是因鍾應忱每日回家更晚,池小秋扎在廚下的時候多了。
以至於齊編修每日到家時,都能聞到各種香味,兩下一對比,這官舍廚子的大鍋菜更加難以入口。
齊編修眼見鍾應忱不但沒見苦色,竟日漸豐俊,有了青年的篤定神采。
他也喝著生硬的米粥,酸溜溜在心內道:「這鐘大人,倒還真有幾分馭妻手段,若我也能學上幾分…」
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齊編修凜然,立刻又給齊娘子盛上一碗,頓覺自己這日子過得更悽苦了。
又過了半月,就在齊編修都要放棄的時候,忽有一日,鍾應忱裹挾著一身寒氣,面沉似水進了門。
齊編修立刻感覺到了難與人言的興奮,他一邊掙扎於非禮勿聽的聖人之訓,一邊掙掙扎扎坐得靠門又近了許多。
鍾應忱進門時,池小秋正在擺弄炭火。
柳安的炙肉多是成串的,京里的炙子烤肉更像是在做一盤菜,只是不用鍋而用纏得更細密的鐵絲網。
牛肉片成極薄,用各樣調料先醃製半日,直到入了味,等炭火將炙肉網子烤得通紅,淋上一層油,鮮嫩多汁的薄牛肉片在上面一放,立刻皺縮變色,刺啦幾聲,再翻個過就熟了。趁熱吃鹹淡合宜,口齒留香,肉汁水豐盈,嫩中自帶嚼勁,調料里還帶著一絲微辣,正好下飯。
池小秋溫了蓮子湯,又早將米飯盛好,見鍾應忱一進來,才露出的笑便凍住了。
鍾應忱有事不會瞞她,只三言兩語,池小秋便知道他又找到了新的線索。
「我查到了刑部的卷宗。其中有幾人的屍格上,傷口與旁人不同,是被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