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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應忱回來得要更晚, 燈籠在手裡微微搖晃, 照見他喜怒難辨的神色,池小秋奔出來, 剛跑了兩步,又停住了。
這話怎麼問能好呢?
若是認出來了, 是個□□煩, 若是認不出來,大約也不會好過罷。
畢竟曾聽說過,雖與周家老爺子不常見面, 但只要碰面的時候, 也頗得寵愛,總有些祖孫之情在。
她沖得快, 停得也快, 鍾應忱驀然一驚,看她時先已露出笑來, 左手高高舉起,讓她看手裡那一串子東西。
色澤黃燦,豐腴細嫩,一個個拴在繩子上, 往左轉上一圈又慢溜溜轉回來,池小秋認了出來:「黃豆腐?」
「京里難見賣這個的, 今兒路上竟碰見了一個。」
鍾應忱收了燈,去了兜帽, 還是同平常一樣,認真而又輕鬆的動作語氣,池小秋便放下一半心。
待進了屋,他才道:「近日若有上門來打探的,就只說咱們倆是十二三歲時路上相識的,再往前,只知是同鄉,父母家人都去了。旁的問也只推不曉得便好。」
池小秋那一半的心又懸將起來:「那老爺子…」
「官場上見的東西太多,自然難對付。」鍾應忱不著急,笑起來:「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走不到最壞的一步。」
池小秋還想再問,他卻摸摸肚子,露出委屈模樣:「餓了。」
黃豆腐比平常豆腐難做,自然也好吃。一塊塊擺在案上,燈火下現出朦朧溫柔的黃色,邊角處都是圓墩墩的,等切開來,便能發現這黃豆腐細膩到連一個孔洞也不見,觸之溫軟,色白如玉,為了能對得起這豆腐的質量,池小秋將片切得十分整齊好看。
這樣的豆腐不必加許多配菜,少許油燒熱,下鍋微煎,香氣悄然而起,再將昨日切碎的韭菜隨意配上一些,簡單油鹽醬油稍稍炒制,就已經足夠鮮美。
北方尚麵食,酥餅包子麵條饅頭輪番上陣,鍾應忱卻因大半的時間長在南方,必不可少的是一碗米飯,池小秋把辣度控制得很好,不至於無味讓白米飯爭先,也不至過辣而灼痛了腸胃,所以那碗麻辣兔肉還是得到了鍾應忱些許光顧。
但這盤簡單的炒黃豆腐卻讓兩人一掃而空,吃來軟而不少韌性,細嫩而豆香濃郁,讓人忍不住一筷子一筷子連著夾過去。
怪不得那些廚子偏要十斤才出一兩的菜心,若食材自己爭氣,那麼簡單烹製便已是錦上添花,若是下料太重,反而將味道遮掩,畫蛇添足。
但又一想,這菜心又菜心的好處,菜梗也有菜梗的價值,端看要如何做來才能顯滋味了,若一味棄之不用,是否是廚子的無能。
池小秋頓著筷子,開始考慮起了這些懸而未決的想法來。
「你若喜歡吃,明兒我再來買給你。」
便廚子也有挑食的時候,鍾應忱也對她的喜好門清。
「你給我指地方,我自己去。」
池小秋對這京城還是不熟,只因走錯了兩個路口,她險些意外獲得了京城一日游的殊榮,好容易憑著一腔對黃豆腐的熱誠,才順利找了地兒又拎回來。
鍾應忱不在,卻還有人一樣翹首盼她。
齊娘子拉她到屋內,籌措著用詞:「你近日可得罪了誰?」
池小秋掰著手指數:「三清樓,得安樓…」
「是這朝里的人家,你可有往來?」齊娘子止住了她,一臉緊張:「亦或是…你家夫君?」
「秦家那娘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心眼多得像捅了馬蜂窩,總是問東問西,全不看人臉色,連自家男人都管不住偏放心思在別人身上,若不是看宮裡還有個秦充容,誰來忍她?你怎麼惹了這麼個人上門來?今兒已讓我幫你支應過去了,下次若再上門,雖不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