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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在周家除了母親和曾祖父以外,最溫暖的回憶。
可這張房契,將這片深埋於心的溫暖撕得粉碎。
官場上的人,各個都是人精,他不相信,已經到了此時,周為禮便不能對六年前的事有過一絲起疑。
池小秋心疼得無以復加,氣得連坐都坐不下,只能在屋子裡從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到這頭,一遍遍念叨:「怎麼能這樣?」「不要臉!」「氣死人了!」
鍾應忱反倒笑了:「他還會找來的。」
池小秋直接跳了起來,十分震驚:「竟這麼大臉?」
說著便開始捲袖子:「不怕,他敢上門,我便拿燒火棒打他出去!」
鍾應忱真的笑了起來,攬她過來:「那是朝中四品大員,眼見便要升了三品,怎能打他出去。你是女眷,他必然不好來尋你,只會來尋我。」
「那我陪你,」她補充道:「他不動手,我不會動手的。」
看那老頭也是一大把年紀了,到時候就坐在他旁邊,若是敢動手,對於擰斷他的胳膊,池小秋還是很有自信的。
玩心眼,她是比不過,可打架,沒有人的骨頭會比鐵鍋樹幹要更硬罷。
「我姓鐘不姓周,又在聖上面前有幾分薄面,他不能硬來。你這邊,還有些別的事要忙。」
鍾應忱所說要忙的事,不到兩天就到了門口。
池小秋在先送上門來的兩人身邊轉上一圈,強行掩下不善的語氣,客氣得十分生硬。
「我們家地方小,還租著官舍,多個人都站不開,沒空養丫頭。」
那婆子笑道:「這兩個丫頭自有地方住,不必大奶奶費心,每日只上門幫著做些事情便是。這是仔細挑出來的,針線功夫最好,凡常見菜色都做得,好湯好水也盡可煲得,若是乏了,便讓她們捶捶腿背解乏,做甚事盡可使喚。」
池小秋瞄一眼這兩個柳眉杏眼的嬌嫩丫頭:「可別,我這粗活多的是,仔細磨粗了兩位姑娘的手。」
「就是奶奶不要,也不好勉強。」婆子轉過頭,對那兩人道:「是你們倆沒福,這便回家罷。」
她才一張口,那兩個丫頭立刻跪在地上使勁朝著池小秋磕頭,哀哀泣道:「奶奶饒命,若是奶奶不要我們,我們倆姐妹就要備發賣到別地了!還求奶奶開恩。」
池小秋頭一次遇著這種一言不合抱著大腿開哭的架勢,一愣怔的功夫,倆丫頭就歡天喜地擦著眼淚起來:「謝奶奶!謝奶奶!」
池小秋便這麼被人半塞半哄多了兩個人,站在當地同那兩丫頭大眼瞪小眼片刻,隨口道:「你們去打水罷。」
這回愣怔的是丫頭,她兩個面面相覷,看了看牆腳的水缸,小聲道:「奶奶…這水不是已打好了麼?」
「不大夠。」
池小秋本是支開她們隨意派的活計,不想丫頭去了後,回來後雙眼通紅,全身都濕淋淋的,皮子太嫩,胳膊和腿上留了兩塊淤青,說話還帶著哭音,又跪在了地下。
「奶奶,婢子無用,絞不上來水桶。」
不過打個水,倒負了一身傷,池小秋無法,又不敢留他們在家裡,只能自己帶著她們倆個去挑水。
等和她們呆上一個下午,池小秋才知道,這分明是兩個美人燈。
燒火反燎出了兩個大泡,搬桌子碰翻了茶盞,別的細活池小秋根本不敢讓她們沾身,最後反倒是她做了兩份的菜給丫頭們吃。
新煎的老豆腐油汪汪的,帶著焦黃,一咬下去外層嘎吱作響,辣椒粉孜然粉撒得正好,引來咕嚕咕嚕一陣腹中作餓聲,齊娘子循香前來,卻見了這兩個花枝般的丫鬟,唬了一跳,拉她出來問。
「這是哪裡買來的?」
「我哪有錢買這個,是別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