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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內,池小秋帶著她倆將重活通通做了一遍,因前兩日格外好說話,這丫頭便大膽了許多:「奶奶,我們並沒學過做這些粗活…」
等的便是這一句,池小秋立刻沉了臉:「這粗活我能做得,你們做不得,難道便等著我天天來養你們不成?我這裡可留不得你們了!」
她這脾氣發得突如其來,兩丫鬟還在愣著,還想再使上哭求這一招,就讓池小秋一手拎著一個,找了她兩個每日回去的宅子,撂了回去。
等那婆子找上門來,池小秋已託了齊娘子找了個做白日短工的張嫂,上午來,下午走,跟著燒火打水做飯。
因此便得以搶在那婆子跟前說:「我這廟小容不得大佛,她們都是金貴人,只能做些細緻活計,我每日活多,總不好還要做雙份工來伺候她們,招了張嫂正好。」
婆子啞口無言,可周為禮屬意她送人過來,本就是為了想找幾個自家府里人,能攏一攏鍾應忱的心,可有哪個養來做妾又能入得爺們眼裡的人,慣做這些粗活的?
只得怏怏回去。
日子終于歸於清靜。
再過得幾天,鍾應忱回家時拎了兩隻三清樓的烤鴨。
三清樓選的鴨子十分精細,平日吃得是什麼,養到幾個月大要夠多少斤才能宰殺,都有講究。鴨子去了內臟,仍舊皮肉完整,整個掛起來烤制,火候把握需要十分精確,而將鴨子慢慢烤制而成的炭火都是果木而制,因此令這烤鴨吃起來有淡淡果香。
油紙包一揭開,兩隻烤鴨彎著脖頸,顏色是讓人垂涎欲滴的棗紅色,皮酥色亮,油脂烤得只剩下薄薄一層,焦香而不膩。鴨肉清淡細嫩,又比燉煮的做法多了幾分肥腴,使得裡面的肉吃起來多了油潤。
池小秋順手擀出薄薄麵餅,刷上夏日曬成的西瓜甜醬,若是吃皮就撒些洋糖,若是連著皮肉裹在一起,就少不了些黃瓜條蔥白等來解膩。
池小秋拿出了一瓮自己釀出來的酒,只給鍾應忱在最小的酒杯里斟上一半。
兩人都不再提周家的事。
可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真相正在離他們越來越近。
京城的冬日比柳安要冷得多,干松松的冷,一刮起來風就不能開窗子,必須將栓子插得十分結實,不然就會被陡然過來的風吹開彭彭作響,屋裡面好容易依著氈簾和熏籠才能留住的暖氣,就會被吹走大半。
池小秋從未過過這樣冷的時候,整日貓在屋裡,或是在廚房裡,那裡有火,總是凍不著,或是跟著齊娘子在熏籠旁坐著,一個做衣裳一個拿模子切果糕。
這樣的時候,門口有人來喚時當真是不捨得動彈的。
偏偏看門的人連聲喚:「鍾娘子,有人來找。」
這樣的天氣徐晏然是不會出門的,京里沒有旁人,誰會來找。
官舍不是裡頭人點頭萬不敢放人進來,池小秋戀戀不捨離了熏籠,裹了厚棉襖,才往門口一探,就亮了眼睛。
「師傅!」
薛一舌瘦了許多,一臉疲累,看見池小秋時肅然的神色終於和緩了一些,來了外客,齊娘子已然避了出去,他一邊進來一邊問:「鍾小子何時能回來?」
池小秋心裡咯噔一下。
他這風塵僕僕的樣子,明顯是一路從柳安快馬加鞭趕來的。
池小秋請人往刑部當值處遞了消息,鍾應忱便尋個空告假早早回來了。
薛一舌再三確認了四周有無閒人,這才緩緩開了口:「秦司事讓人送信來過,說有幾路子人在柳安查你的底細。其中桑家已去了你們原來的家鄉。」
他望向鍾應忱:「那邊該堵的口子,你可都堵了?」
鍾應忱斂眉:「桑家?」
桑羅山也在京里,雖考中庶吉士,卻在禮部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