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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應忱神思不屬,連他接下來說了什麼都不知道,直到高溪午喚他數次,他才勉強回神應了兩聲,一句話在肚腹中思量半日,才終於問了出來。
「太太給你送了幾個?能不能」他輕咳一聲:「能不能讓我一個?」
高溪午睜大眼睛看他半晌,大笑起來,才要打趣些什麼,就聽鍾應忱道:「這柳山先生出的時文經注,義理上頗有些偏頗,不如背些旁人的。」
高溪午啞然,想想才道:「還不夠,再添上一份菜單子。」
他摸著下巴道:「徐家那樣苛待女兒,我半點不放心他們,還得要我這好妹妹出手,給阿晏送些愛吃的。」
「好。」
鍾應忱只猶豫了一下,池小秋就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添了一樁差事。
因著成婚,書院裡給鍾應忱准了十日的假,池小秋知道此下見他不容易,索性將店裡的生意也托出去了十天,他們便得以每日暫且先放下旁事,就膩在院子裡消磨時間。
眼下的院子,並非池家小院,而是與之一牆之隔的另一家。
「你何時將這間房子買下的?」
「買下已有些時候了,只是沒時間仔細打理,時間緊,如今不過略略能看,」鍾應忱這話說得由衷憾然。
池小秋正在淘洗著精心挑出的石頭,聞言不由前後左右看了看這間小院。
這地方院子原本不大,但又被拆了兩間房,因此比池家小院顯得敞亮許多。臨河的這一邊屋子拆了對門的窗門,直接換作了能挪能卸的整間漏花門,左右四扇,還往外擴了一個半開的亭榭。
若是怕熱時,直接將那四扇門給開了,攜著水氣的清風便直接穿屋而入院中,涼氣氤氳,院中便成了納涼極好的去處。
院中大約分作隔作幾片,架上懸藤垂蔓,直爬到附近牆上,待薔薇開了,便是滿室香氣,引了窄水進院,蜿蜒納成一片水,在正中間匯成一整片池塘,占了院子極大的地方,除了日常所走的石橋,旁邊還布了高高低低可讓人踩跳而過的石頭。
撮石為山,在池子一側便壘出一些高低落差的山石子,不過尺寸大小地方,前面栽松種柏,後面幾叢修竹高挑清秀,平白多了幾分幽遠。
這樣的園子,她已覺得極好,於鍾應忱不過略略能看。
果真,這解元的頭腦不是人人都能生得的。
池小秋現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塘邊的薔薇架,裡面有灶有鍋,有架有桌,竟是個放在外頭的廚房。
「上頭是卷棚頂的,不會漏雨。只是用完了火,要記得仔細查看,若是火星子落在外面,這兩隻大缸裡頭經年蓄水,一澆便使得。」
鍾應忱明知這樣清雅地方多了灶火總是不大好,可為了能在看書時一抬頭便能見著池小秋,他這廚房設得十分任性。
他又添了一句:「若我不在時,不用也好。」
池小秋沖他笑,甜甜應道:「好!」池小秋手上的砂鏊是精心新打制而成的,她將石子平鋪在砂鏊裡面,用刷子蘸了油刷上一層,拿著簸籮反覆將石子抄起又散下。
鍾應忱落下最後一筆,瞄她一眼,笑道:「怎麼,池大廚別的菜蔬做厭煩了,今日要新做一回石子羹?」
池小秋知道他實在打趣北橋當初煮食飲湯的「雅事」,她停下扇火的蒲扇,搖頭晃腦咬文嚼字:「非也非也,我這是石子餅。」
池小秋一心惦記著前些時候在村中,那位從北至南的老婦人教給她的麵餅新做法,石子烙成的餅易熟,自有一番香脆。
麵團是早就已經製成發好了的,池小秋一邊將麵團在案上用擀麵杖擀成一張薄薄麵餅,在石子上張手試了試溫度,覺得已到了攤餅的時候,才將石子在中心挖出原形的洞,只剩最底下最為滾燙的一層,小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