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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可將剁好的豬肉臊子與梅菜碎一起,炒到半熟時,曬成的辣醬一起拌勻,當做餡心包在麵餅當中。臊子中的零星肥肉被火炭逼出油脂,又照舊浸入了外層餅中,不必在外層多刷什麼油,就已然能夠余香滿口。2
池小秋教鍾應忱怎麼去吃這樣的餅。
一整張蔥油餅,翠綠蔥花以點狀散布在裡層外層,最開心的便是,正好咬到了油酥中間的一處,咸香適口,嚼到蔥花的時候,便又添上小蔥本身的辛香,最是幸福。
「梅菜同臊子同吃,再加上麵餅同嚼,才是最有味道的吃法。」
池小秋鄭而重之傳授著自己的吃飯經驗,鍾應忱就著她的手咬上一口,慢慢品了品,笑道:「既有花譜園譜草木志譜,不如你也出一個池家食志罷。」
池小秋凝思半晌,忽然一拍手道:「這卻是個好主意,便是百年以後,旁人看了這書,也知道池家有哪些好菜,好菜又該如何吃,便是沒有徒弟,便也能將池家菜傳下去了!」
「池大廚既有如此高志,不知鍾某可有幸做個執筆人,將來也好在這書頁處落個名字。也好叫人知道,這撰菜譜之人,也有個好夫婿。」
「好說好說!」池小秋抿嘴一樂,真的就將此事列了出來,打算就此開始編目錄。
「這餅我雖未吃過,卻在別處故事中聽過,西北關外常有的吃法。」
「去年曲湖燈戲裡頭,鶯鶯小姐託了紅娘送給張生的那個?」池小秋看戲看書都相當認真,因此,一點就透。3
鍾應忱頷首笑道:「便是那個鶯鶯餅。」
「這名可把我想出來的好聽多了!」池小秋悻悻道:「我原本覺得,上面一個坑一個坑,那個阿婆說的疤疤餅,十分合適。」
「鶯鶯餅卻也太過香艷,咱們家食鋪里有許多書生,聽了不雅,恐有生事。」鍾應忱思索片刻:「這石子全出於天然之處,系造化自然之功,不如便喚作天然餅罷。」4
「這個好!」池小秋眼前一亮,飛速添上這個名字,匆匆給鍾應忱頒了個「菜名小幫手」的名頭,就忙不迭拿油紙裹了紅糖餡同棗泥豆沙餡兒的石子餅。
「下午同三姑娘約好的送食單,再耽誤怕是要晚了!」
池小秋一瞧時辰,一下子著了急,一溜煙便揣著熱麵餅出去了。
這院子已將通往外面的門鎖了,只留下同池家小院打通的這道門,因此池小秋溜得極快,不過一眨眼時候,鍾應忱眼前便已是空蕩蕩的薔薇架。
先前,將池小秋賣與徐家制菜單的鐘應忱,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楚。
他拿出歡喜佛看了看,心中憤憤。
光有這個有何用,池小秋不在,連分與他一會的功夫都沒有。
這課怎麼上?怎麼教?
心有記恨的鐘應忱默默拿出小炭筆,在心中給高溪午記了一筆帳。
池小秋同徐晏然相交兩三年,和小姐妹有多麼親近,就和徐太太有多麼不對付。
她常常想,若是阿娘在世上,必定捨不得將她送到那個飯都吃不飽,甚而一世都可能見不著面的地方,更不會捨得為了這麼一個機會,要將她餓成迎風細柳,成月成月地吃不上飯。
對徐晏然的憐惜讓她每回去徐府前,都會準備好一大堆的吃食,能放得愈久愈好。
剛進了徐府大門,她已然能想像出,徐晏然看見糖餅時,因驚喜而彎成新月的黑眼睛,可才走了兩步,就讓徐府丫鬟攔住了去路。
「我家太太想請姑娘敘敘話。」
在別人府上,不好直接鬧翻臉,池小秋也不能說不去,只好往正房去坐了一坐。
徐太太萬事不好,卻有一樣好處,藏不住太多心思,她對於池小秋的反感幾乎是明晃晃的,卻又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