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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株的枯草在清晨寒冷的陽光中靜立不動‐‐並沒有起風。

他心裡明白了，那種像颳風一樣的聲音，是許多挺機槍一起開火時發出來的。

&ldo;那邊的弟兄們可是打得夠嗆啊……&rdo;蕭劍揚的心往下沉了沉。

二排長拄著步槍的身影又在陣地上冒出來了。

&ldo;操！都趕緊爬起來！&rdo;他像個對長工無比苛刻的老地主，嘴裡罵罵咧咧地：&ldo;現在多淌點兒汗，待會兒就少流點兒血！想活命的就好好挖！&rdo;

在他的呵罵聲里，陣地上的工事在匆忙地向深里發展。

筆桿兒連長也在土崗上來回巡視。蕭劍揚瞅了個空，悄悄湊上去，小聲地問：

&ldo;連長，把俺們調到這旮旯是為了啥啊？&rdo;

畢連長扶了扶受傷的右胳膊：

&ldo;少問東問西的。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上峰讓咱們到哪兒就到哪兒。&rdo;

蕭劍揚碰了一鼻子灰，轉身想走開。畢連長卻又叫住了他：

&ldo;等工事修得差不多了，我會跟你們當班長、排長的講講。&rdo;

工事終於馬馬乎乎地完成了。由於時間緊迫，人手不足，小土崗上的陣地修得很簡單，塹壕挖得也不夠深，有的部分才到人的腰那兒。

在小土崗的背面，有兩顆瘦弱的冬青樹。連里剩下的班排長們，在樹邊一字列開，等著筆桿兒連長發話。

【冬青‐‐一種常綠的喬木，樹皮灰色或淡灰色，樹枝淡綠色，葉子呈皮革質。此樹種在南京一帶分布很廣。】

&ldo;在我們的東南方向，宋墅和下王墅一線，301團和302團的弟兄打得很艱苦。&rdo;

【宋墅、下王墅‐‐地名，位於南京郊外東南方向。當時是日軍進攻南京的重點進攻方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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