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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過帳，吳中的房子能賣六百萬，足夠她們回資中老家買套房子住。剩下的錢，可以做點小生意，順便買點理財。不求大富大貴，總不用再這麼提心弔膽。再說，她家親戚多在資中，娘家人還能幫襯點。

這個念頭賀薔也半年前也動過，考慮到柏柏的教育和生活習慣才作罷。現在母親再提，她喝了口粥，&ldo;這邊還有債沒清。&rdo;

&ldo;賣了房子就能清債，也剩不多了吧?&rdo;張愛華感慨，要不是小陳，柏柏不知道要被童立明藏哪裡去，&ldo;你說當年他也是挺懂事理的一個人，怎麼變成這樣?&rdo;

童立明本來家境不錯，作成這樣，怪就怪他自己一手好牌打稀爛。賭沾上了，就像沉入看不到勁頭的泥潭，手裡抓到什麼都往裡砸，想砸出飛升的墊腳石，結果，身邊人都被他拉進去。

&ldo;他為什麼變這樣我不想懂，我只明白一件事，把寶押在別人身上最終害了自己。&rdo;賀薔說的就是她自己。因為沒能讀大學，感情又一次失敗，她覺得一門讓人羨慕的婚姻才能扳回一城。現在將生提出要幫自己想法子，即便賀薔勉強答應，她心裡還是忐忑不已。

陳將生喜歡自己哪一點呢?賀薔思來想去，也不過想到這張臉。將生要是有天覺得不新鮮了，賀薔豈不又要從一個坑裡重新爬起。

想起來這事就心煩。賀薔放下碗無聲的嘆氣，&ldo;我去店裡看看算了。&rdo;

才出門就碰到挎著東西回家的潘文秋，她看著賀薔眼神閃了下，打過招呼後終於喊住賀薔，&ldo;小賀，有沒有空?來我家坐坐?&rdo;

賀薔陡然緊張，直覺潘文秋知道了些什麼。

她想找個藉口溜走，可潘文秋已經打開門熱情邀請她，&ldo;將生想吃燉牛腩，我好些年不做葷菜，你能不能幫個忙?&rdo;

賀薔說那我來燉吧，她接過潘文秋手裡的牛肉，進門就洗切忙活起來。潘文秋在一旁洗水果，看起來想找什麼話說。

賀薔將牛腩放進冷水鍋里焯水兩遍才撈起，潘文秋看了一愣，&ldo;做這麼細緻?&rdo;

&ldo;浮沫兩遍才能焯乾淨，將生嘴巴刁，吃得出來一點點腥。&rdo;賀薔笑，重新用小火燉上牛肉時才得了空面對潘文秋，&ldo;阿姨，您找我什麼事?&rdo;

潘文秋臉色先一緊，隨後尷尬笑笑，&ldo;還不是將生的事?&rdo;她走到客廳給將養上香，&ldo;早上走得急，忘了。&rdo;又說一天不上香，她心裡就不舒服。

然後她拍沙發，請賀薔坐下，自己則坐另外一側，腦後就是那尊佛龕。遠遠看去，潘文秋也像一尊佛，紋絲不動了會兒，她吐出口氣，&ldo;將生‐‐和你不一般吧?&rdo;

賀薔剛要說什麼，被她打斷，&ldo;她總把我當傻子，這些日子成天撂下店就出去，晚上十點後才回家，還坐你的車。更別提吃了大半個月的年糕團也不換，還天天往你店裡跑。&rdo;

賀薔臉頰染上紅色，&ldo;我們關係是不錯。&rdo;

潘文秋不以為然地笑，&ldo;你看，你也哄我呢。&rdo;她說將生什麼樣的我還不清楚?她是老實孩子，真的沒什麼心眼，耳根子又軟得像豆腐，別人一哄，掏心掏肺掏存款都不在話下，不撞頭破血流不知道回頭的。

&ldo;是的。&rdo;賀薔承認。

&ldo;別說為別人做飯打架，我怕讓她殺人放火她都願意。&rdo;潘文秋看著兒子將養的遺像，眼神里溢出淡淡的憂傷，&ldo;怪我，生了對龍鳳胎，她哥哥天生智力不好，還有癲癇，從小拖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