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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們這幾天冒雪走的苦不堪言,聽了此令如奉綸音,雀躍去搭帳篷。程適內急正難耐,看見附近有片樹叢,忙不迭扎了進去。
呂先下馬整鞍,探路的先鋒兵忽然來報:「大將軍,前面有一行人馬,奉朝廷命令來見大將軍,即刻便到。」
程適在樹背後系上腰帶,心滿意足吹了聲口哨。剛拐過那棵樹,忽然斜刺里伸出一雙手,閃電般點了他啞穴,一把將他拖進樹叢深處。
一騎人馬到帳前,翻身下馬,呂先拱手相迎。為首穿黑袍的道:「在下刑部王經訓,可是呂將軍麼?」
那雙手將程適遠遠拖出幾丈外,方才停步低聲道:「程知會得罪了。」
程適這才得以回頭看他模樣,居然是蓼山寨的二當家黃信。黃二當家伸手解開程適的穴道,小聲道:「程兄,寨主讓兄弟來救你。你犯了大事,朝廷正派人來拿你,事不宜遲,快隨我走!」
王經訓自懷中取出公文雙手遞與呂先,「此乃刑部公文。將軍軍中掌書程適涉嫌逆謀,下官奉命將其押回刑部待審。」
黃信將隨身的一個背囊打開,取出一件短襖一雙鞋:「火燒眉毛耽擱不得,程知會速換下衣裳快隨在下走!」
程適甩了兵衣,蹬掉軍靴兩把將鞋換上,有些大卻能將就。剛把鞋套好,聽得軍營處嘈雜聲大起,黃信拽住他膀子迅速向樹林深處鑽去,程適撒開腿跟著黃二當家在樹叢中飛奔,十萬分疑惑中還有十分的興奮,邊跑邊喘著問:「兄弟究竟犯了什麼大事,驚動寨主和仁兄?」
黃信道:「我只聽寨主說程兄犯的事與謀逆有些干係,寨主與段姑爺在尚川城內。程兄見了便能曉得事情原委。」
呂先接了刑部公文,打開看畢,向王經訓道:「此人在本將軍中任知會,乃是皇上御封。他一介市井出身,但不知怎會牽扯上謀逆二字?」
王經訓道:「下官只是奉刑部公文拿人,來龍去脈所知不多。且事關謀逆,頭緒未清,凡無干係者,內情不便詳解,望將軍體諒。」
呂先便喚部下,問程適何在。有小卒道:「程適內急,剛紮營時到樹叢中方便去了,還未出來。」王經訓心中疑雲頓生,帶人逕入樹叢,呂先與副將隨在後面。只見雪地上腳印紛亂,哪裡有程適的影子。
羅副將道:「見此情形,人定是跑了。」
王經訓道:「跑了?刑部查辦此案未曾聲張,半絲風聲未曾走露,怎麼會跑?」負起雙手望著雪地沉吟,於腳印四處徘徊思索。
四、五個回合徘徊罷,羅副將捺不住性子道:「人都跑了,琢磨無用,快些去追!」
呂先道:「看此情形,像是有人通風報信,將程適救走。單從腳印上看,通風報信的有兩個人,向小路上去。但其餘方向的雪像被收拾過,將足跡掩去。須將人手分向各方向追尋。」
王經訓卻是一副深思熟慮的沉著模樣:「呂將軍分析得很是道理,下官受教,只是」恭恭敬敬抬手,向呂先一拱,「下官唐突,可否先到營中一觀?」
呂先微微笑道:「主事官要查看,本將無甚不允的道理。」吩咐羅副將點齊兵卒在帳前,王經訓道了聲得罪,領人進各帳中查看。羅副將忿忿低聲向呂先道:「大將軍,難不成他還懷疑到咱們頭上!?小小一個刑部主事官,真大的排場!」瞧著王經訓領人向大帳去,再道:「無端在此囉嗦,正主兒早該跑出十萬八千里去了!」
呂先道:「他欲查只讓他查罷了,十萬八千里跑的是刑部的官司。」
羅副將愣了愣呵呵笑了:「大將軍說得是!隨他們折騰去。」看看呂先風雪中平如靜水的側臉,喉嚨里小聲道:「跑得越遠越好哩。」
程適今生逃難無數,此回最是兇險。寒風如刀雪片亂舞,荒郊野嶺中一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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