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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鼻翼在急促翕动,小脸憋得通红。喜婶很内行地用小拇指把小嘴小鼻孔里的黏液抠净,将一双小腿并拢,脚板朝上提起,轻轻在脚心上击了两掌。“哇”的一声,又一个让生身父亲盖四海害怕的啼哭声,就在阴曹地府的门前翻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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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嫂子哎,这可不中哇。”河南乡音未改的四海媳妇不无埋怨地说,“恁忙活半天费那劲弄啥来?俺家她老爹回来还不是把俺骂死?这穷家败舍养这多丫头片子干啥?快行行好让她早去早转生,下世投胎个好人家,就不遭罪了呀。”
“谁知道上辈子修炼多少年才轮上转一世人哩,下辈子当驴变马也不一定就由得了谁。”喜婶子依然不依不饶,暖瓶里倒出一大碗热水把炕桌上的剪刀洗净,很利索地将女婴脐带剪断,然后在炕角的破棉袄里揪一撮棉絮,用取灯点燃后将絮灰用以止血。
四海媳妇的奶水还没有下来。女婴一个劲儿地哇哇直哭。小命是给捡回来了,哭就让她先哭一会儿。喜婶子按她的接生规范一切都收拾停当以后,就去灶间烧开锅,按当地乡间的产俗,先给产妇熬一盆定心米汤。
第二章 红盆逃生(5)
四海媳妇干涸的*哄不住饿急的女婴。喜婶子把米汤端过来凉上以后,就把女婴接进自己的怀中,摸出一枚大而丰润的黑*,女婴似乎是闻到了奶腥的甜味,本能灵性地翘起殷红的小嘴。
喜婶子不禁脱口夸道:“多好看的樱桃小口,活像干枝梅一样的花骨朵儿,就叫红骨朵吧!”
21。盖老汉
没劳他本人费心,羊倌盖四海的第六个小女儿红骨朵的|乳名就在三县垴村里叫响了。不幸的是生完红骨朵以后,四海媳妇因产后中风又得了月家病,没几个月就撒手西去,魂归河南故土了。
盖四海在人到盛年之后,又成了一个二茬子光棍。
没娘的孩儿天将就。红骨朵就由|乳娘喜婶子一口奶一口饭地帮着养大。其实喜婶子给取下的这个叫红骨朵的名字,并非深思熟虑,而是顺从当地众口流传的一首童谣里拣出来的。那首童谣虽无深意,念起来却是极为上口:“红骨朵红,白骨朵白,我上罗村叫姐姐,姐姐想吃马齿菜,哪剜?道上剜;哪晒?墙头晒。一晒晒个花奶奶,脚又大嘴又歪,气得娘娘起不来。爷爷你走吧,娘娘好了你再来,前头敲着嘣嘣鼓,后边抬着柳木材,抬到坟上没人埋,两根草棍夹回来……”
红骨朵幼儿时期的文化熏陶便主要来自|乳娘喜婶子的儿歌民谣,喜婶子会唱的歌谣可是海了去啦,经常是一边教红骨朵捻线搓绳,一边教她唱:“白萝卜爷爷坐天下,红萝卜娘娘掌正宫。白菜打着黄罗伞,小葱挺起枪一根。豆角蔓上提兵马,眉豆架上动刀兵。吓得黄瓜上了吊,吓得茄子紫不棱登。吓得北瓜红了肚,吓得芫荽乱蓬蓬。”还有更精彩的,让人听后过耳难忘:“红罗圈,绿罗圈,姐妹两个上高山,高山顶上有碾磨,猴推碾,鹰扇簸。狼打柴,狗烧火,猫在炕上捏窝窝,老鼠掏饭打了锅,长虫提水伤着脚。哈哈哈,笑死我。”
白天,红骨朵在喜婶子的歌谣里振奋;晚上,也在歌谣的哼唱中入眠。当然也经常地野猫子一样跑出去找小伙伴们玩耍,有时也跟着老爹上山放羊。
喜婶子的独根苗儿子山柱比红骨朵大两岁半,因为同吃的是一双*,又常在一个锅里搅稠稀,也就像亲生兄妹一样如影相随。然而这红骨朵天生胆大好奇,倒经常愿意去和大好几岁的男孩子们扎堆跳方、赶地牛或是爬山寻野鸡蛋。
在火爆日头的六七月,他们脚踏着烫土,手拨着荆蓬,翻沟上岭在喜婶子童谣“梧桐树板板柴,野鸡下蛋土里埋”的启发下,寻找童趣和美味。红土凹坡上望京台乔家的两兄弟峻岭和峻山,便经常成了红骨朵兄妹的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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